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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第2/4頁)

被打了開來，吱呀一聲，像在哀嚎。

黃鸝雙手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呆呆地看著凌亂的屋子。她很快回過神來，踩著滿地的畫紙走到飯桌前，把飯菜放下，隨即轉過身，輕聲對我說：“我去給你端粥。”

黃鸝出了屋子，我的眼眶在我並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溼潤了，流下一滴滾燙的淚水，卻只是一滴，就像是水龍頭在被關掉後滴下的那滴水，不被任何人所察覺，水龍頭，依舊是冰冷的水龍頭。

沒一會兒黃鸝就端著粥和小菜走進了屋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飯桌前，將粥和小菜放在桌上。

“我不會吃的，你端走吧。”

我繼續嘴硬著，但是，那飯菜的香味已經瀰漫了過來，吞噬著我的口水。

黃鸝並不搭理我，而是啪地一聲開啟了屋子裡的燈。

一瞬間，光芒充滿了整個屋子，恍若白晝，我的內心忽然升起一種極度的恐慌感，於是我拼命地吶喊：“關掉，快關掉，把燈關掉！”

黃鸝無奈，只好關掉燈，然後就那樣望著我，眼睛裡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情感，我想，她是在可憐我。

她並沒有拉開窗簾，就藉著門口射進來的一點光芒來打掃屋子，將一張張畫紙撿起，整理成一摞，然後放在我的畫板旁邊的小木箱上面。

打掃完屋子後她坐在了這間屋子裡唯一的一個皮凳子上，雙腿併攏，雙手放在上面。

“過來吃飯。”

她的語氣不容我反駁，有一種命令的味道。

我不說話，事實上我也不想與她說話，因為我膽怯她，我膽怯所有對我好的人，雖然今時今日只有她一個人在對我好。

我的雙手緊緊地捏成拳頭，雙臂交織在胸前，抱著自己。只有這樣，我才會有勇氣，覺得我並不孤單。

她看著我，眼中仍然是那種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的情感。我想她對我一定很失望，或許下一刻就會奪門而出，從此不想再看到我。我承認，這正是我想看到的，我想擺脫她，因為我被她注視著，就像脖子上戴著枷鎖一樣，呼吸困難。

或許被我猜對了，她走出了屋子，但是沒有奪門而出，只是很平靜地起身，然後很平靜地走了出去。

飯菜的香味依然縈繞在我的鼻尖，牽引著我的食慾。我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想要站起身，然後過去吃個飽，因為我並不想死。

但是，我發現我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不能動彈。費了很大的氣力，我終於將雙腿雙臂舒展開來，坐在地上，靠在牆上，我已經感覺不到牆壁和地板的冰冷，甚至我的四肢都已經沒有了知覺。

就這樣一動不動在地上坐了十多分鐘，我的四肢才恢復知覺。

我用盡全力，終於扶著牆站立起來，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飛上了天堂的感覺，暈暈乎乎，忘記了身處何處，忘記了身纏何事。但令人掃興的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就又清醒過來，睜開雙眼，扶著牆走向飯桌。

所幸飯桌是靠牆而置，要不然我怕是要像狗一樣爬過來。

扶住飯桌，我軟綿綿地坐在皮板凳上，半個身體趴在飯桌上，用鼻子去聞著黃鸝親手做的飯菜，香氣四溢，讓我恨不得把舌頭也吞下肚去。

就在我艱難地端起粥時，我忽然聽到黃鸝走進了屋子，我能聽得出她走路的聲音，很輕，但絕沒有輕到別人無法聽到的那個程度。

這時的我，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些緋紅色，滾燙滾燙。我是一個臉皮極薄的人。

“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不是尷尬所致，我咳嗽了起來，越咳越厲害，似乎不會停下來一樣。

這時，黃鸝的手放在了我的背上，輕輕拍著，很輕，但很舒服。

“別……咳咳……”

我想阻止她，但我真的太累了，沒有氣力去阻止她，於是我任由她拍著我的背，享受著被人關懷的感覺。

被她拍了一會兒，我就真的不再咳嗽，舒服多了。

她走到我的視線之內，望著我，說：“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沒看她，事實上是我不敢看她，我害怕她的那種眼神，讓我無處藏身，讓我的心，跳得厲害。

不再想其他，我端起碗喝起粥來。

“慢點喝，小心嗆。”

她溫柔地說道。

十分鐘後，我放下筷子，粥喝完了，飯菜剩了很多，而此時的我，身上也有了些氣力，我相信這些氣力足夠我站起身，然後對她說一聲謝謝。但是很遺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