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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莊在少女的身後,正是距離深淵最近的那一個。沿著這段倒三角形的路走,走到狹窄的路口,出去便到達了目的地了。這個副本的時間是被設定在過去,那個時候這裡的居民並不多,村落裡稀稀落落有十幾個NPC在活動。薇光所說的房子,是村子裡最漂亮的一棟。大門緊閉,杜子航調出動作列表,選擇推門。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忽然當前頻道冒出一句話來。門沒有開,杜子航轉頭,看見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老婦,剛剛那句話便是她說的。又是一個NPC。
“我是一位路人,薇光小姐要我來幫她把食物給她送過去,好給她的心上人吃。”又是系統設定好的對話。
“原來是這樣。”老婦卻作了個擦淚的動作,“薇光是個好女孩,可惜漢克他已經死了。她是等不回漢克的,傻姑娘,怎麼就倔強地一直在等呢……”
“薇光給漢克準備了什麼食物?”YY裡,情水溼黛山在問。
“我還沒見到食物的樣子呢……”杜子航切換回YY介面,打字。之後再回到遊戲,與老婦的對話已經結束,老婦幫他開啟了薇光家的家門,把一盒食物塞到他的懷裡。仔細觀察過食物之後,杜子航又切回去,“麵包。”
“長條麵包還是圓麵包?”情水溼黛山問。
“長條的。”杜子航答。
帶著這籃食物,杜子航又回頭去找薇光。把食盒遞給少女,少女再一次表達了她激動的心情:“謝謝你,路人先生,十分感謝。漢克哥哥快要回來了,我實在是太激動了,你能在這裡陪我等他回來嗎?”
“(於心不忍地,不想打碎她的幻想)好吧,薇光姑娘。”還是系統設計的臺詞,括號裡是對這個路人甲的心理註釋,看得杜子航撇了撇嘴巴,惡寒。
忽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是村落裡的一個孩子,前來傳遞大人的話:“薇光姐姐,天色晚了,嬸嬸和村長他們叫你回去啦!”
“我在等漢克哥哥。”薇光神色堅定地搖了搖頭。
“嬸嬸說,這裡晚上很危險的!薇光姐姐你跟我回去吧!”少年又勸。
“不,漢克哥哥今天一定會回來的。”薇光沒有去看小少年,仍舊遠眺著深淵的方向,“他在神座之下得到了神王的嘉獎後,便會脫下鎧甲,回到我的身邊。我是如此堅信著的。”背景音樂再度一轉,換成了少女的啜泣之聲。
杜子航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對情水溼黛山抱怨:“這個BGM也太奇怪了,真的不是在拍鬼故事麼?”
“安啦安啦,這個薇光本來就是女鬼。”反正杜子航也不上YY說話,情水溼黛山懶得聽那心跳聲,早就把耳機摘了,“哎?又出題目了,漢克將從哪裡回來?神座之下還是地獄之中?”
“……應該是地獄之中吧,漢克不是死了麼?”杜子航想了想。雖然少女表述了她美好的心願,不過這個心願,顯然也只能是個心願了。
果然是正確答案,劇情繼續推進。這時杜子航的耳機裡卻傳來沙沙的聲音,似乎不是遊戲的聲效。他奇怪地問:“師父,你在幹嘛呢?”
“嗯?畫畫啊,反正也沒什麼事,工作做完了,乾點私活。”情水溼黛山答。
“師父是畫家?”杜子航眨了眨眼睛,稍微吃驚一下。
“哈哈!怎麼可能稱得上畫家?我就是個遊戲原畫師……嘛,不過,要是可能的話,我倒是挺想專職畫漫畫來著,可惜填不飽肚子啊。”
兩個人聊了幾句,劇情又晃過去了。來叫薇光回村的少年早就沒了蹤影,薇光仍舊維持著翹首期待的姿勢,坐在石頭上,遠望著深淵。
天色漸漸變暗,紫紅色燒上了雲頭。日落,太陽漸漸斂起它最後的光芒來。少女停止了啜泣,改為一聲嘆息:“路人先生,是我連累你了,這裡的黑夜,不是凡人可以等待的……”
要出事?杜子航原本背靠著椅子早就放鬆下來了,這時候抓回滑鼠,手放在鍵盤上,等待著下一步的事態變化。
忽然一陣風氣,最後的日輝如同燭光一樣輕易被吹滅。天昏地暗中,有什麼東西咆哮著襲擊而來。杜子航不由得緊張起來,該到了打怪的地方了吧?接下來地圖要亮了許多,少女從石頭上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摟著食盒,食盒裡擺著給漢克的長麵包和鮮花。鮮花枯萎,麵包形狀變得詭異,少女神色空洞了起來:“漢克哥哥,我等你一輩子了。”
瞬間,少女的金髮變得花白,姣好的容顏老去。少女薇光變成了老婦的模樣,她所要等的人,最終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