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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殺鐵不凡?”歐陽蘭微張著嘴,本就淡薄的目光越發冰冷起來,頓了頓又說道:“鐵不凡乃是當今武林盟主,若是與他為敵豈非和整個武林為敵?單憑這點,我為何幫你?”碧落咬了咬唇邊,答道:“因為你是殺手。只要你幫我殺了他,無論多昂貴的報酬我都願意付。”歐陽蘭一聽這話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錯,他是個殺手。正因為他是個殺手,所以才更懂得生命要比錢財貴重得多。
“還有……”碧落又說道:“你雖是殺手,卻只殺奸惡之人,因此天下人才敬贈了你一個‘天下第一’的名號……”歐陽蘭頷首笑道:“你所說不假,我一生最恨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過……”歐陽蘭好奇般盯住碧落,問道:“鐵不凡忠肝義膽名滿江湖,他有何該殺?”
“你可認得這個?”碧落從腰間取出一封信函,又道:“此乃三個月前陝南大旱時,戶部的撥銀賑災憑據,有印痕為證,你可識得?”歐陽蘭抬眼掃了掃信封上的印痕,果然是戶部的印記,於是問道:“這印記不假,不過與鐵不凡又有何關聯?”歐陽蘭說著又望向碧落,卻不知何時,碧落的臉頰上已滿是淚痕……
碧落拾起袖角拭了拭淚水,嗚咽道:“家父正是陝西布政使蘇贏大人,三個月前陝南大旱,我爹上京懇請朝廷撥款賑災,皇上恩准,命戶部撥出一百八十萬兩白銀運往陝南,然而,從都城到陝南不但路途千里,途中更是賊匪輩出,朝廷卻僅派出不足十人的押運隊伍隨同我爹運送災銀,我爹雖救災心切,一想到途中那些無惡不作的攔路虎,也只能暗自焦急,不敢運銀出京……”
歐陽蘭眉心微皺,沉沉開口道:“若我記得不錯,三個月前正是鐵不凡剿滅西湖水匪的時候吧?鐵不凡獨闖匪幫,連斃惡匪百餘人,如今這事蹟已傳遍了天下……”
碧落冷哼一聲,說道:“不錯,我爹返回陝南的前一天,正是鐵不凡押送水匪頭目入京的日子。我爹與鐵不凡本是舊識,一聽說鐵不凡到了京城,當下找到他所住客棧,請他相助押運災銀,鐵不凡倒也未曾推辭,直接應了下來。果然,藉著他武林盟主的威望和一手硬功夫,一路上也算太平,誰知運銀隊剛入了陝南境內,鐵不凡便在其他人的茶飯中下了蒙汗藥,趁眾人昏厥之際,捲走了災銀……”碧落又忍不住嗚咽起來,哭泣聲越起越高,就像一個受了委屈卻沒人理睬的孩子,總算將滿腹的痛楚傾訴了出來……
歐陽蘭從袖中取出絲巾遞向碧落,碧落微微頷首答謝,又說道:“我爹醒來後發現災銀被竊,急忙馬不停蹄趕回京城稟報,誰知鐵不凡卻謊稱當日運銀時自己並未同往,又買通朝中官員和當時運銀隊的幾名官兵為他作證,誣陷我爹監守自盜。皇上大怒,不分青紅皂白便當下將我爹除去官職,押回陝西州衙等候發落……等我得知此事,我爹已被關入了州衙大牢,我連夜到牢中看他,我爹才算對我說出了詳情,並將這封戶部下發的撥銀憑證偷偷交給了我,這信裡不光記有災銀的數目,還列有戶部點派的運銀隊人員名冊,鐵不凡的名字也在其中,可說是為我爹平反的唯一物證……誰知之後不等朝廷判決,我爹為證清白,便在牢中咬舌自盡了……我爹一死,鐵不凡便猜出信函定是在我手中,於是召集爪牙四處抓我。我本想上京告御狀,怎奈鐵不凡早已派人先一步混入京中,只等我自投羅網……無計可施下,我只能求助於公子,當今天下能與鐵不凡一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公子您了……”
碧落說得肝腸寸斷,歐陽蘭聽得更是怒火冉冉。此時碧落總算停住了哭泣,手中的絲巾已被淚水浸透了大半,只聽她顫聲說道:“雖說我爹含冤而死,我卻直到現在也不明白,鐵不凡貴為武林盟主,以他的身份地位又為何會打這一百八十萬兩賑災銀的主意?”
歐陽蘭冷笑兩聲,滿腔的怒火已止不住地在心頭翻湧:“這就是慾望。”他忍不住暗歎一聲,接著說道:“總有人以為,海上雲霧飄渺的遠山中藏著無數奇珍異寶。他越這麼想,就越想到山上去看一看,因為他早已被慾望所支配,從而迷失了本性。可是當他真的不顧一切駕著小舟出海,然後費盡千辛萬苦登上山頂時,卻發現,遠山之內唯有落花。所謂的奇珍異寶終歸是他的妄想。他終於明白,自己曾擁有的一切是多麼寶貴,可是當他懂得反省的時候,也許渡他過海的小船早已被海浪所吞噬……他回不了頭,最終只能連同自己的貪婪,孤獨的枯死在無限的悔恨中……”
“你是說,他已不懂得什麼是滿足,只剩一味的渴望擁有?”
歐陽蘭默默點了點頭。
慾望就像一隻活在人心中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