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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臟六腑敲得震天響,玄墨不時皺眉按壓幾下。方直這邊似是自語,卻字字清晰:“哎呀,話說村東有個叫東施的……”話還沒說完,玄墨立馬放下手,又馬不停蹄地開始寫。
認定方直是鐵了心腸了,玄墨無法,只能在腦殼裡翻出英雄譜聊表自慰。殊不知,到了她的筆下,無意中就變成了“我再也不闖王了”。照此寫了十幾遍後,玄墨才發覺這筆頭誤,橫撇了一眼悠閒自得的方直,(霸*氣*書*庫^。^整*理*提*供)一賭氣,索性也不改了,反正方直也不會突發閒心去檢查那麼仔細,她覺得。
終於又掌燈了,方直在貴妃塌上昏昏睡去,玄墨也寫完了,細嫩的小手夾筆處腫的老高,玄墨心疼地吹氣、按摩,還不忘反覆翻看嘆道:“這麼高貴的雙手用來罰寫?真是可惜。”
“寫完了就吃飯去,明天一早,跟我去丞相府,給你梅哥哥賠個不是。”方直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玄墨又累又餓又困又渴,渾身的昂揚鬥志被磨得消失殆盡,既不反駁也不搭茬,垂著小腦袋就踉踉蹌蹌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招還挺好用。”方直滿意地讚歎。
丞相府。
“逸哥哥,玄兒錯了,下次再犯,就……”玄墨低頭看地,心不甘情不願地吟誦著。
“還敢有下次?!”方直提高嗓門打斷玄墨。
梅逸並不理會方直,拉過玄墨的手說:“錯了就改,改了再錯,本就是這樣,小玄兒,逸哥哥給你叫花陷酥吃好不好?” 玄墨頓時兩眼放光,梅府的點心師傅在京城可是很出名的。
被晾在一邊的方直很是不滿,朝梅逸撇嘴咕噥:“就你會做好人!”梅逸權當沒聽見,只顧對著玄墨問三問四。
等點心做好端來,方直藉機把玄墨支開,掏出一沓紙,遞給梅逸,很神秘地說道:“喏,這是她昨天的罰寫,分你幾頁,等她日後身份公開,獲得封號,你儘可以拿著這個去發家致富,如假包換的公主真跡呀!”
“我日後至於那麼落魄麼?!”梅逸苦笑著接過來,不甚贊同他的發家之路。
“而且,這是她幼時調皮的見證,有這個把柄在手裡,三不五時地你還能借此唬唬這小丫頭,從她那裡敲點什麼。”方直只顧在一邊眉飛色舞地幹做著白日夢,彷彿好處已經到手的樣子。
“無藥可救了你。”梅逸露出不屑的一笑,隨即翻看起那疊紙,翻著翻著,梅逸嘴角的笑轉而變得高深莫測,言不由衷地說:“直,謝謝你。”
方直一愣,詫異於他的轉變之快,但馬上想當然地認為梅逸是因為折服於他的聰明才智才轉變了初衷,不禁洋洋得意地說:“我就說嘛,堂堂公主被罰寫‘我再也不闖禍了’是何等恥辱,家教也要因材施罰。”
方直走後,梅逸鄭重其事地把這疊“把柄”鎖進櫥中,很詭異地笑道:“看來的確有的敲,直。”沒來由地,方直覺得有些惡寒。
真正意義上的認栽
七月,天兒要死不死地熱,方直也蔫了許多。方直怕熱怕得緊,從他滿月開始,至今依然如此。晚上,方直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著啊。把席子鋪到青石上,無果,搬到院子中,沒用,反而生生地折騰了一身汗。方直熱得快崩潰了,當他在晚上第十次泡進澡桶裡時,耳邊迴響起方拓的話:“……晚上你可以抱著她安然好眠,爽否?……”
爽!當然爽!這是方直興奮地只著底褲厚顏無恥地爬上玄墨的床便得出的結論。玄墨又涼又香,比冰水袋還健康好用,方直完全不必哀嘆長夜漫漫了。
三更時分,被方直貼了個嚴嚴實實幾欲窒息的玄墨剛迷糊過去,方直開始喋喋不休:“再不聽話就把……謄上二百遍……嘿嘿,小篆……”被罰出一身敏感的玄墨聞聲警醒過來,辨認半天,身後的輕鼾聲才讓她舒了一口氣。剛合上眼,後頸上一陣溼漉漉,玄墨睜大眼抬手一抹,不是血,還好還好。是口水!玄墨一個激靈再度驚醒,頓覺一陣反胃,二話不說,掙扎出方直的懷抱一個側翻抬腳朝方直的臉上踹下去,方直來不及哼哼就被蹬下床。
地上的方直倒沒察覺臉上的疼痛,憑著絲絲涼意不由分說地又找上床上的玄墨,大手大腳地把玄墨捆了個結實,還很愜意地像貓一樣在玄墨冰涼的後脊樑上蹭蹭被玄墨踢得火辣辣的臉。玄墨欲哭無淚。
睜著眼捱到丑時,確定方直睡死過去,玄墨嫌惡地把方直的手腳從自己身上搬走,又塞了一個長玉枕給他懷裡,打點好一切,睏乏至極的玄墨也昏昏睡去。
寅時,睡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