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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劍眉一挑:“儘快查明。”
蘭心和他走失已經兩個多月了。要不是他深知蘭心的水性,他都有些懷疑她已經葬身丹江了。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他深信,蘭心不會有事。他既然能從滔滔江水中攀上岸來,自小長在江上的蘭心也必然能。但眼下,始終打探不到她的訊息,令他萬分焦急。若不是他的行蹤不能洩露,若不是那些忠心耿耿的侍衛拼死攔著他,他是想親自沿著江岸去找她的。
如今,他已經在鶴山雲門的庇佑下了。只希望蘭心,能如他盼望的,來此地找他。
玉心悠悠醒來時,夕陽已經沉到對面的山巒之後。車子還在小路上賓士,四周都是斑駁的暗影,冷冷清清。玉心眨了眨眼,忽然發覺她躺在男人的懷中。周身被男人溫暖的氣息包圍,她竟然一時恍惚,以為她仍在瀾清軒中。再眨眨眼,完全清醒,原來她整個人都縮在修衍的懷中。
臉頰頓時燒了起來,一顆小心兒也突突突狂跳起來。然後,她忽然在心底罵自己,她才多大?滿腦子裡想得都是什麼呀?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氣息漸趨平穩,臉上的燒灼感也消退了。她本想坐起身,可又捨不得這個溫暖的懷抱。於是,她又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
忽有人在車窗前低語:“主人,我們似乎被人咬上了。”
玉心嚇了一跳渾身一僵,立起了身子。修衍極其不滿地橫了眼窗外,沉聲道:“大哥可有訊息來?”
“有,接應的人已在路上。”
“嗯,布個陣法和他們玩玩兒。”
那人隨即退下,車子也停了下來。修衍似乎有些不捨地鬆開了雙臂,玉心趕緊往旁邊坐坐,不敢看向修衍。幸好天黑了,不然自己的尷尬肯定都會落入這人的眼中。
修衍輕聲問:“醒了?”
明知故問,不理。
“那我們下車吧。稍作休整,還要走夜路。”
“嗯。”玉心點頭。
男人跳下去,又體貼地回身,不容分說將她抱下來。玉心的臉又燒了起來,垂著頭,本不想說話。可週圍一片靜默,她似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咳咳,假意咳嗽兩聲,她輕輕開口問:“究竟是什麼人在我們身後?”
修衍略一沉吟:“看樣子,像是找我的。”
“哦?看他們的樣子,似是不殺你誓不罷休。”
修衍忽然垂首貼近,盯著她的眼,輕聲問:“你在為我擔心麼?”
心裡咯噔一下,玉心要向後退,險些撞在車轅上,修衍立刻扶住了她:“小心。”
玉心則甩開了他的手,走向一邊。修衍沒有跟過來,而是和護從一起,飛快地在林中穿梭。以那輛精美的雕車為中心,五行方位都布上了重重機關。
她坐在一棵丹楓下,思索著。
金麒衛倖存下來的力量已由鳳奇接管,鳳奇如今任金麒衛司主之職。修衍與他兄弟情深,一直在盡力幫著哥哥做事。修衍說從他記事起就不斷有人追殺,那就是說,他的行蹤一直被某些隱秘的勢力追查之中,致使他從小顛簸到處藏匿。和修衍相比,鳳奇卻是安全的。他金麒衛首領的身份隱藏得很好,從沒有遭人懷疑,也從沒有受人追殺。怎麼會這樣?
若不是他們兄弟情深,玉心甚至懷疑,會不會是鳳奇在用修衍做擋箭牌?但,那是不可能的。鳳奇是他的兄長,更是他半個父親。在修衍成為孤兒後,鳳奇為他支起了一片天。那麼是什麼令修衍這麼容易就被發現行蹤了呢?他大多時都是獨自行走,往來的只有鳳奇和金麒衛中的少數幾人。難道說金麒衛中還有奸細?怎麼可能?
而要殺他的人究竟是誰呢?
不是大桓朝廷的人,肯定不是。這些人行事隱蔽,出手狠毒,唯恐殺不死他。是前朝金麒衛中的叛徒嗎?可若真是那個叛徒,他為何不向英武帝告密呢?朝廷若出面,剿滅一個小小的忠於前朝的秘密組織,易於反掌。
想不通啊。
她坐在那裡胡思亂想,修衍已經在林中佈置好了一切。回頭看到少女托腮沉思,那樣子十分可愛。他走過來,從懷中掏出面具,遞到玉心面前:“有人來,戴上穩妥。”
“好。”玉心接過,把它貼在臉上。
出了城進了山林,她就不願戴著它。一是不習慣自己的臉上貼一張人皮,另一個原因則是,這張假臉太醜,她實在不高興看到修衍要笑不笑的樣子。
修衍忽抱起她,飛身躍上了丹楓的樹冠,藏身在濃密的枝椏中。玉心微微掙了掙,他手指放在唇邊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