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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沒!
“陸姑娘——”那校尉看風煙突然掉轉頭,急步走遠,不禁呆了呆,他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葉知秋深深嘆了一口氣,“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風煙忍得太辛苦了,這個時候,她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因為沒有任何一句安慰的話,可以改變眼前這個嚴酷的事實!
“葉將軍,葉將軍!”
片刻之後,葉知秋正在巡查佈防,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陣喧嚷,不禁心頭火起,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敢大呼小叫的擾亂軍心!
“什麼事?”回頭見是守城門的參將彭德清,正一臉匆忙地趕了過來。
“葉將軍,剛才陸姑娘一個人騎馬出城了!”
什麼——出城了?!葉知秋叫聲糟糕,“你們怎麼不攔著她?”
彭德清苦著臉,“攔了,可攔不住啊,陸姑娘的功夫你也知道,而且她又是楊督軍的人,總不能跟她動手吧?”
葉知秋恨恨地一跺腳,“都是飯桶!”
眼下這局面,追也來不及了,更何況紫荊關的防守事關重大,他半步也不能離開。
“葉將軍,這陸姑娘是去了哪裡啊?”彭德清試探地問,“要不然,再派幾個弟兄去追她回來……”
“她不會回來的。”葉知秋長嘆一聲,“她是去找楊督軍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
這一次,風煙絕不是衝動,她臨走之前說的那番話就是證明。葉知秋心裡一酸,她根本是抱定了跟楊昭同生死,共進退的決心!
葉知秋猜得沒有錯,風煙的確是去了麓川。
獵獵西風吹散了馬蹄下揚起的滾滾黃塵,蒼茫的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她一人一騎風馳電掣的身影。
——楊昭,楊昭,你要等我。
風煙的眼淚,終於失去了控制,在臉上肆意奔流。是急,是痛,是酸楚,也是悲哀。
他答應過她,會好好地回來,一起喝完那壇金不換。他可知道,這半壇酒被她仔仔細細地包了無數層,像件無價之寶一般藏在櫃子裡,|炫…_…書^_^網|唯恐封得不夠嚴,儲存得不夠好。她傻傻地期待打完仗回來,一起坐在炭火邊對飲這杯酒,卻聽到了他再也回不來的訊息!
如果就這樣失去了他,今生今世,她都再也不敢用弓箭。開弓的時候,會想起他在身後,把著她的手,拉開弓弦的一剎那;射箭的時候,會想起他用箭尖在地上深深刻下的那行字,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她把這四個字牢牢地記在心裡,可是這個願望,只怕從此再也沒有實現的那一天。
疾馳裡,路邊的荊棘枯枝鉤住了她揚起的披風,嗤的一聲,登時撕裂。風煙來不及反應,身子被扯得向後一仰,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馬受了驚,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風煙情急之中一把抓住了馬鬃,那匹馬吃痛,又猛地往前躥出!
風煙驚出了一身冷汗,回過神來,馬鬃都被她揪掉了好幾根。伸手在馬頸上揉了揉,這麼急,沒命地打馬趕路,只怕這匹馬也受不了啊。
她俯下身子,輕輕地抱住了馬頸,一滴淚,跌落在柔軟的馬鬃裡——馬兒,你快些跑,遲了我就再也回不到他的身邊。
披風已經被荊棘撕裂,風煙伸手解開,讓它飄落在身後的風沙裡。
裡面是一件紅衣,紅得那麼嬌豔而燦爛,是她昨夜鼓不起勇氣穿上的那一件。又一滴淚跌落在紅衣上,楊昭,你可知道,這是一件只能穿給你看的衣裳。
麓川戰場上,戰況比葉知秋想像的還要慘烈。
戰馬的鐵蹄,彷彿要把這片積雪未曾融盡的大地踏破,震天的廝殺聲、戰鼓聲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刺鼻的血腥在空中瀰漫。泥濘的雪地上,鮮紅的溪流蜿蜒流淌,很快從溫熱變成了冰霜。
第十一回 夜思君不在 2
虎騎營的每一個戰士,都幾乎變成了血人,傷痕累累,血汗交流。堅不可摧的瓦剌防線,那是刀鋒箭簇的叢林,都已經被他們衝潰,可是激戰了大半天,(霸*氣*書*庫^。^整*理*提*供)人人都已經筋疲力盡,手上的刀,也崩開了無數的缺口。
他們為後面的中軍主力劈開了一條血路,卻想不到中軍被阻截在半路,四面瓦剌的敵兵潮水般層層湧來,殺完一批,後面又衝上一批,黑壓壓的人頭彷彿望不到邊。
縱然是鐵人,也禁不起這樣的打法。
倒下的越來越多,剩下的也是咬牙苦撐,極度的疲累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汗水流進了眼睛,都顧不得擦一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