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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昭是不是糊塗了!朝廷流放犯人,往往判個發配充軍,叫他去戍邊,而楊昭他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做這種事!
“劍門關是多少兄弟的命換回來的,你算過沒有?”楊昭的聲音仍然是沙啞的,“我不守著它,怎麼放心。”
袁小晚突然插口道:“只怕,指揮使真正想的,是守著陸風煙吧。”她的語氣是冷的,彷彿帶著點指責。
楊昭眉頭微皺,“是又如何?”
“可是陸風煙已經死了!”袁小晚忍不住衝口而出,“劍門關下只有她的墳墓而已!”
“袁姑娘!”趙舒阻攔不及,暗暗跺腳,這個袁小晚,怎麼可以這樣口無遮攔?
楊昭卻沒有動氣,“是,你說得不錯。所以我才要留下。”既然帶不走風煙,那麼他只有留下來。
袁小晚呆住了,這也算理由?風煙死了,他不遠遠地離開這片傷心之地,還要留下來給這段感情陪葬?!一陣寒意,慢慢地浸上她心頭,原來楊昭,註定不會屬於她。
風煙活著,他是她的;風煙死了,也是一樣。
可是這千里風霜的邊關啊,除了黃沙,除了風雪,還有什麼?她不相信,楊昭怎麼能把這裡,當成是天底下最溫柔繾綣的地方!
也許過些天,半年,一年,時間久了,往事慢慢地淡去,他心上的傷口漸漸平復,就會回心轉意。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會記得,京城是如何的繁華熱鬧,江南是如何的秀麗宜人,無論什麼樣的女人,他只要招招手就可以得到——這一切,難道比不上關外苦寒裡的一座孤墳?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去的。
時光荏苒,關內的春風去了又回,已經三年,關外的大漠卻依然沉寂。
三年了。
昔日曾經被鮮血染紅的麓川大地,已經再也找不到戰火的痕跡。天氣晴朗的日子裡,成群的商隊從這裡經過,駝鈴悠閒地搖曳,沒有人會記得,當年這裡曾經有著怎樣的慘烈。
劍門關已經修葺一新,防衛加固了好幾倍,真正成了雄關似鐵。
“吱呀”一聲,城門終於開啟,在門外等了半天的商販和百姓紛紛挑起擔子,背上包裹地排隊進關。今天是寧遠市集的日子,每月初一、十五,關內關外的商販們就開始忙著往這裡趕,帶的各色貨物更是琳琅滿目,什麼牛啊馬啊,雞啊羊啊,毛皮、絲綢、茶葉、瓷器、糧食、酥油、米酒、粗鹽、香料……一齊湧進了寧遠市集。
“排好隊,排好隊!不要擠!”守關的一個參將正在指揮人群出入,大聲吆喝著,“不準販賣官鹽官銅,不準在市集上酗酒鬥毆,聽見沒?”
都是些例常的官腔,自然沒有人聽進耳朵裡,人潮擁擠依舊。
“讓一讓——讓一讓!”幾匹馬“踏踏”的蹄聲遠遠傳來,有人在馬上招呼著守門的參將,“老彭!讓條路出來,指揮使要出關——”
“哎!”老彭響亮地答應著,匆忙疏散人群,“大夥兒都退兩步,給指揮使讓條路過去。”
嘩啦——人群霎時間向兩邊散開,整整齊齊地閃出了一條通道。許多個腦袋伸長了頸子張望著,竊竊私語——“來的是楊指揮使呀?”
“不然還能有誰?”
“快看看長什麼樣子!”
“長什麼樣子也沒你的份兒……”
“啐!”
在西北,從祈州、紫荊關,到麓川、寧遠、劍門關,千里之內,不知道楊昭的,簡直挑不出幾個來。
他的身份,他的戰功,他和一個叫陸風煙的女子那段故事,從軍中傳到民間,幾乎成了傳奇。一半是敬佩,敬佩他保邊關、平戰亂的功績;一半是好奇,一個都御指揮使,一個侯爺,他到底為什麼留在這片大漠上?
隨著馬蹄聲近,人群中的私語更加嘈雜了,聽上去嗡嗡的一片。
“天呀,我看見了,哪一個是?有三匹馬呢。”
“是左邊的吧?好像又高又壯的,可惜看不清臉……”
“是中間的,他是指揮使,當然在中間!”
“中間?不行了,我腳尖都酸了……”
另一個聲音是女子的,“來了來了,是當中的那一個嗎?不會吧,真的好——英俊——啊。”
“陶醉啦?”
有人取笑她,“回家照照鏡子吧,就憑你?”
“別鬧,噓。”
“哎呀,他左邊額上好像有道疤痕……”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有的有的。不過,這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