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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煙瞪著他,幾乎氣得笑了出來。堂堂一個督軍,這就是他的“高見”?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他不是這軍中的一員嗎,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來敷衍塞責!
“以前聽說過,指揮使打兀良哈、平江西匪患,仗打得如何漂亮,還道是個人物。今天才知道,原來不過如此。”風煙聲音清脆動聽,可是譏諷之意,毫不掩飾。
楊昭淡淡道:“不敢當。”他抬頭看了風煙一眼,她不屑和挑釁的神色是那麼明顯,一種咄咄逼人的明豔,讓四周的燈火也為之失色。
“照楊指揮使的說法,咱們跟瓦剌耗上一年半載的,就算京裡再送幾趟糧草,也怕不夠用——不過沒關係,拖不下去了,就正好撤兵,把紫荊關拱手讓給瓦剌人,咱們怕什麼,可以遷都啊。”風煙盯著楊昭的臉,真是沉得住氣,她話裡的嘲諷已經這麼露骨,他還能若無其事!
“風煙。”寧如海輕輕一拉風煙的袖子,“少說兩句吧。”
他就知道這丫頭的脾氣,不惹出點麻煩來,她就不叫陸風煙。
趙舒、韓滄和葉知秋他們幾個,反而都呆住了。無論心裡怎麼彆扭,對楊昭,他們還真不敢拿他怎樣,也許是常年在軍中,知道軍紀的嚴重性;明明知道他是王振的人,表面上還得假裝著客氣,畢竟他是督軍,能奈他何?想不到風煙一個女子,初來乍到,就敢當眾給楊昭這樣的難堪,驚詫之餘,更是痛快。
“大人不是叮囑過,要小心行事,何必一來就得罪了他?”寧如海在風煙耳邊輕聲埋怨,“以後他要是起了戒備,咱們反而不方便。”
“你難道還指望跟他交朋友?”風煙不以為然地一笑,“寧師哥,我覺得咱們是什麼人,來做什麼,他心裡早就一清二楚。”
寧如海皺眉道:“你怎麼知道?”
“我……我也說不出為什麼,可是從他剛才看我的眼神裡,我就可以感覺得到。”風煙沉思著道,“我覺得他根本是洞悉了咱們的計劃。既然這樣,咱們又何必遮遮掩掩。”
“那麼咱們對付他,豈不是又難了一層?”寧如海低聲嘆了口氣。
“也不見得。剛才你沒聽見他說的話嗎,都說楊昭有多麼厲害,我怎麼就看不出來?也許是咱們自己嚇唬自己,太高估了他了。”風煙道,“後面有王振的支援,他想爬上都御指揮使的位子,也不難啊。”
“你是說——他不過是虛有其名?”
“我只是覺得他在敷衍避戰。這裡沒有一個人是真正敬服他的,難道你看不出來?”
“來來,喝酒!”趙舒和韓滄舉著酒杯湊過來,“你們兩個躲在一邊偷偷嘀咕什麼?”
“說了個笑話而已。”風煙道,“沒什麼。”
她抬頭看了一眼楊昭,他還在自斟自飲,似乎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如果楊昭真的就是這樣一個人,那麼應該不會太難對付吧?
在接風的酒宴上,他酒意微醺,在摔跤場上,他閒散不羈;可是此刻,他只說了兩句話,就壓住了陣腳,虎騎營的人固然不敢再妄動,這個楊昭,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蕭帥,昨天我跟趙將軍、葉將軍兩位商量過,咱們打這場仗,有兩個最明顯的劣勢。”
帥營裡,除了寧如海和風煙之外,還有趙舒和葉知秋;蕭鐵笠負手立在沙盤前,正在聽風煙說話。
“您也知道,戶部尚書王驥和王公公的關係,他是決不會再派糧草過來的。現在咱們大營裡這些,只能應付一時,日子一久,就遠遠不夠;十幾萬大軍,每天的消耗都是個巨大的數目,(霸*氣*書*庫^。^整*理*提*供)咱們是拖不起的。況且軍中大部分士兵都是從東南戰場調過來,根本不適應關外的氣候,等下了雪之後,天氣更加惡劣,恐怕會有很多人病倒和凍傷。這些還都是其一。”
“其二,連續吃了好幾場敗仗,丟關棄城的,瓦剌的兇悍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他們還沒有動手,就已經佔了上風——咱們這邊計程車氣太過低落,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讓大家都振作起來。”
蕭鐵笠回過頭,讚許地看了風煙一眼,“陸姑娘剛來幾天,就能把眼前的形勢看得這麼透徹明白,實在難得。你剛才說的這些,也正是這一陣子,我心裡所想到的問題,只是一時還想不到有什麼穩妥的辦法。”
風煙猶豫了片刻,“辦法……我倒有一個,只是太冒險了,只怕蕭帥不會同意。”
蕭鐵笠一怔,“是嗎,那就先說來聽聽。”
“我想去打十里坡。”
“不行,”蕭鐵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