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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事情,不能讓寧師哥知道;他若知道她趁他不在,一個人去了行刺楊昭,一定又是百般數落。
“如果是有人要幫咱們,何必藏頭露尾,鬼鬼祟祟?”寧如海起身道,“既然這樣遮遮掩掩,不敢公開,就必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風煙,咱們要小心提防。”
風煙怔怔地看著他,是這樣嗎?這個戰場,怎會變得這樣撲朔迷離!還沒有正式開戰,已經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而楊昭……不知道為什麼,風煙卻突然覺得,這一切的一切,都和楊昭有著某種不可知的聯絡。他的心思,她半分也猜不透,可是她卻已經開始動搖——所有的事情,是否都像表面上看來那麼絕對?而楊昭,到底又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一個投靠了賣國賊王振,按兵畏戰、甚至不惜燒掉了糧草庫的人,他怎麼可能寫得出“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這樣快意恩仇的兩句話!
不只是因為三番兩次楊昭的手下留情,她真的有種直覺——真正的楊昭,和她以前所聽到的,以前所看到的,以前想像中的那個楊昭,不是同一個人。
第六回 欲飲馬上催 1
此時此刻,這曾經喧鬧繁華的邊關重鎮,卻只剩下一片可怕的死寂。牆傾屋頹,燃燒未盡的樑柱冒著濃煙,路邊到處是散落的缸盆瓦罐的碎片,血色殷然。
關外寒冬,難得有一個風寧日麗的天氣。
前兩日的風沙剛過,這天氣又開始變得陰沉,雲層低壓壓的,已經中午了,可太陽還沒見著,到處是一片暗沉的昏黃色。
風煙坐在水井邊,用吊桶往上拔水。沒出關之前,從來不知道,關外的井裡,會有這麼多的沙子。每桶水打上來,都得先放上半天,等沙子沉澱下去,否則是沒法喝的。
“陸風煙。”
身後有人毫不客氣,連名帶姓地叫了一聲。風煙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袁小晚,人還沒有到,已經聽見她身上環佩的丁當聲。
“打水這種事情,還要你自己來麼?”袁小晚把水桶放在一邊,閒閒地道。
“你不是也自己來的?”風煙仍然沒有回頭。
袁小晚一笑,“可是,我這手腳上,可沒帶著傷啊。”
風煙的手不禁停了一下。她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袁小晚在井邊坐了下來,從袖子裡拿出一柄小小的木梳,梳理著鬢邊被風吹亂的髮絲,“你不用緊張,其實,你的心思我知道。再說,連指揮使都不追究了,我還能把你怎麼樣呢?”
風煙淡淡地道:“既然是這樣,你又何必來找我。”
“我是想提醒你一聲,不要盲目地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東西。”袁小晚看著她,“不管你有多少理由,要殺楊昭,我勸你再等兩天。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很多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
風煙不語。依她往常的脾氣,早已經把袁小晚噎回去了,但此時此刻,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心亂。
“你懷疑我帶人去燒了糧草庫,又不惜為此冒險去虎騎營行刺,可是陸姑娘,到了今天,你還是這麼肯定,自己的判斷沒錯嗎?如果真如你所猜測的,糧草為什麼又失而復得了呢?那天你夜探虎騎營,一定很順利;你該不會覺得,碰巧是你僥倖,大夥兒都在帳裡睡大覺了吧。”
風煙聽到這裡,不禁脫口而出:“既然這麼說,就證明你知道什麼,對嗎?這些日子,種種怪事,你是知道內情的?”袁小晚看著她,嘆了一口氣,“沒錯,我知道一些。可是,如果我說了出來,你會相信麼?以前,在你打完十里坡回來之後,指揮使曾經去營外迎候過你和趙將軍、葉將軍他們,那個時候,本來是想解釋的,可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風煙一震,“你是說……”
“陸姑娘,陸姑娘!”話還沒說完,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大喊。
風煙一抬頭,看見寧如海手下的常六正飛快地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道:“寧大哥叫你快點過去,有急事要出營!”
“出了什麼事?”風煙迎了上去,“是不是打起來了?”常六道:“聽說,是咱們派出去的探子兵,在黃沙鎮遇見瓦剌的騎兵,衝突起來了!還說黃沙鎮的老百姓都快被瓦剌騎兵給搶光、殺光了……”
“什麼?!”風煙和袁小晚同時一驚!這瓦剌也太猖狂了,竟敢在這個時候洗劫離大軍駐地不到四十里的黃沙鎮?
自參與西北戰事以來,風煙已經聽到、看到了太多屠城和殺人的血腥事件,但無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