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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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往嘴裡倒。尹劍飛蹙眉望著她，都不知說了她幾次，屢教不改，完全沒有尊師重道的概念。

“你看看你，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

“師父，你老了，變羅嗦了。”瀟雪繼續晃著二郎腿，全然不當回事。

尹劍飛被她的話一堵，沒好氣地說道：“那也是被你氣的。”

瀟雪嘿嘿一笑，故作無辜地聳聳肩道：“人家只是想跟師父你多親近親近嘛。師父這麼大個美男子，哪次上街不是三姑六婆地圍著你轉，給你說親事。我在這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還不多沾沾師父美人的仙氣？”

尹劍飛自然不會忘記前幾次出門，在街上被一群媒婆圍堵的情景，面上一紅，板著臉呵斥道：“越說越不象話。”

瀟雪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嬉笑道：“師父，你臉紅了哦。”

尹劍飛無力地瞪了她一眼，不再跟她插科打諢，這方面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和一幅畫，神情嚴肅地說道：“師父的醫術已盡數傳授給你，沒什麼可再教你的了。這裡有一封書信和一幅畫，你帶著它們到揚州拂雲峰上的女子書院去找畫中人，她會教你女紅針線和其他女子該學的技藝。你是個女孩子，遲早要嫁人，學些女紅針線對你有好處……”

瀟雪自動地把他後面的話忽略，好奇地開啟畫卷，只覺得畫上的女子有幾分面熟，忽然眼前一亮，叫道：“咦？她不就是對我下毒的那個女人？”她可沒忘記當初她是怎麼對她下毒，讓她痛不欲生的，恨恨地咬了咬牙。

五年前，哥哥打林中經過，見到一紅衣女子在樹上上吊尋死，好心救下了她，誰知她恩將仇報，竟然對年幼的她下毒，目的僅是為了引出她的師父，而她與師父的師徒緣分也因此結成。

尹劍飛輕嘆了一聲，悠悠說道：“她是你的師孃，夢清舞。”

“什麼，她是我師孃？師父，你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竟然娶個這麼惡毒的女人。”瀟雪一臉嫌棄地盯著他瞧，有些不敢置信。以她對師父的瞭解，他應該不會喜歡這類女子。

尹劍飛的眼中浮現憂鬱之色，因她的話陷入沉思，他心中的那個人的確不是她，而是那個與他輩分懸殊，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的女子。

他永遠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

玄月山之巔，一名綠衣女子站在崖邊的巨石上，山風吹起她的秀髮，衣角隨風舞動。她的背影玲瓏有致，婀娜多姿，讓人忍不住遐想。她的唇邊架著一支短小精巧的綠笛，吹奏著曲調詭異的曲子，有時空靈虛幻，有時如鬼魅飄蕩，讓人毛骨悚然。

當她回過頭，他感覺自己幾乎不能呼吸了，那樣絕世的風華和姿容，帶著一份冷傲和疏離，彷彿九天仙女下凡塵。

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似乎對他的注視有些不悅，又挑眉看了看他腳下，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稍稍回過神，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卻見他的腿上正纏著兩條青紋黑斑的蛇爭相往上游，而他腳邊上盤踞著數不清的蛇群。不止他腳下，整個山巔上都爬滿了蛇，不知何時已成了蛇窩。

“啊……”他嚇得慘聲尖叫，叫聲響徹雲霄。

“呵呵……”

前方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他一抬頭，正好撞見她傾國傾城的嫣然一笑，頓時呆住了，忘記了害怕。

之後，他才知道眼前這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子，竟是他的師孃，他心底很是沮喪。別的師兄都跟著師父學武，可是他只想跟著師孃學醫。雖然她遙不可及，但哪怕只是能時常地看著她，聽她說話，他也甘之若飴。

而對於夢清舞，因著指腹為婚的關係，他娶了她，卻無法愛她給她幸福，一直以來他心裡都覺得愧疚。五年前，他們彼此約定用五年的時間來淡忘過去，若是五年後他忘了那段感情，就去找她，和她重新開始。如今五年之期已至，該面對的始終還是要面對。

尹劍飛收回了思緒，輕嘆道：“是我對不起她，她其實也是個善良的好女人。”

“她還善良？我才不要去找她呢。”瀟雪小嘴一撇，把書信推還給他，不樂意地別過臉去。她最是記仇，一直對夢清舞沒什麼好印象，現在讓她去找她，她才不要去。

尹劍飛頓時來了氣，提高聲調訓斥道：“難道師父的話，你都不聽？”

瀟雪委屈地縮了縮脖子，眼巴巴地望著他，師父還從沒有這麼嚴厲地訓斥過她。尹劍飛見她這副模樣，也覺得自己有些嚴厲過頭了，放軟聲音解釋道：“師父跟你師孃有五年之約，你幫我把這封信帶給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