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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周身冷汗汩汩而下。
養父高福臨終前的叮囑自己的話驀然間浮上心頭:“我當初救你,無非是激於天良,氣憤二夫人心計歹毒,想要保留你高家的一脈骨血,可從沒想過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我沒什麼學問,可還知道做人第一要緊的就是良心!如今老爺被二夫人矇蔽,不知道你流落在外,等你將來把金龍秘要上的鞭法練成了,自然就可認祖歸宗。可是你若用這秘要上的武功做什麼壞事,我就算是死了,也死得不安心。”
在高福過世的最初幾年,自己還時時想起這番話,可後來孤身漂泊江湖,貧苦交加,想起那冒名頂替的高奉玉此時正在金龍門享受父母之愛、人間之樂,便仇恨漸長,終於無法自拔,投身拜月教,終於借拜月教之勢血洗了金龍門。
回想起血洗金龍門總壇那夜,高家有不少老幼婦孺慘死在自己鞭下,他們臨死前驚恐無助的目光猶自歷歷在目,突然之間,心中萬念俱灰:我手上沾滿了親人的鮮血,早已是百死莫贖,可死了之後,卻又有何面目去見養父?低聲道:“費義山,你要為高家滿門報仇,這就殺了我罷!”
費義山默然半晌,俯身給他解開了穴道。西門傲華一怔,沉聲道:“要殺便殺,何必如此婆婆媽媽?”
費義山長嘆一聲,道:“你若不是高家之後,我原可一劍殺了你,可現在,唉……!你走罷!”
西門傲華緩緩立起身來,瞪視費義山半晌,忽然仰天慘笑道:“你不殺我?嘿嘿!你不殺我!”向前走出數步,夾手搶過一名侍衛的單刀,橫在頸間,疾速無倫地向內一拉,登時頸間鮮血狂噴而出,身體軟軟倒地。
費義山萬未料到他竟爾揮刀自盡,大驚之下搶步奔到他身邊,西門傲華死志甚堅,這一刀揮出創口極深,鮮血轉瞬間便將地上的積雪染得一片通紅,此時天空中又有雪花飄下,片片白雪落在血泊之中,立時化成了血水。
西門傲華本已近昏迷,見費義山俯身上前,便探手懷中,似是要取出什麼物事,但手伸到中途,忽然身體一陣抽搐,就此氣絕身亡。
費義山知他臨終之前要拿給自己的物事定然甚為要緊,當即伸手到他胸前衣袋翻檢,袋中除了一些散碎銀兩之外,還有一個以油紙層層包裹的方形之物,瞧上去極似是一本書冊。費義山心下一動,開啟油紙,卻見書冊封皮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金龍秘要”。
費義山不由一陣苦笑:高奉雲武功被廢,此時不知流落何處,高奉玉又揮刀自盡,高氏一脈只怕已然從此而絕,縱有金龍秘要在手,又有何用?
杜曉月解下纏在腰間的金龍軟鞭,雙手捧與費義山,道:“這金龍軟鞭本是西門……高奉玉從金龍門搶來,自當物歸原主。”
費義山精神一振,接過軟鞭,一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謝兩位相助。西門傲華……這高奉玉的屍身還要煩勞二位代為掩埋,費某這就動身去尋找高掌門,相助他重振遼東金龍門!”他既然已知西門傲華才是真正的高奉玉,自是不能再稱呼高奉云為高奉玉,只得含糊稱作“高掌門”。
杜曉月微微一驚,道:“高掌門流落江湖已近一年,武功又已被廢,只怕難以找到。”
費義山沉聲道:“這個我豈有不知?但高掌門現下已無親人,所剩者唯有費某這個朋友而已,費某又豈可棄他於不顧?倘若老天開眼,讓我找到他的下落,自然是好,否則,費某有生之年,皆為尋找高掌門之日!”說著一拱手,道:“兩位,告辭!”不待崔杜二人回答,便即轉身飄然而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風雪之中。
崔安瞧著他的背影,暗歎了一聲,心道:想不到這位崆峒派前輩竟是一位如此至情至性的奇男子,此人平時不常行走江湖,俠名不彰,如今江湖中被稱作“大俠”者不知凡幾,但又有幾人能如他一般為朋友兩肋插刀?
而杜曉月卻是注視著西門傲華的屍身,亦是長嘆一聲,黯然道:“人在這世間,善惡當真是隻在一念之間,只可惜他悔悟得太遲了!”
崔安走到杜曉月身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西門傲華一生被仇恨所糾纏,此刻尋個了斷,焉知不是大解脫?”
言猶未了,一陣寒風吹過,夾雜著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飄下,拜月教眾人的屍身有的已被覆上了薄薄的積雪。
趙守信此時已帶領眾侍衛從客棧中找到一輛平板車,將屍首一具具抬到車上,要拉到鎮外掩埋。兩名侍衛去抬東方岳的屍身時,忽聽“啪”的一聲,一封信從他衣袋中落了下來。
原來崔安方才挑斷東方岳肩頭筋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