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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猛獸般痛苦的嘶嚎震天響起,布平常捂住耳朵,卻看見眼前的黑雲逐漸散去,慢慢清晰,分離成十七八個單獨的黑衣蒙面人,那些人裸露出的手臂和臉,都被紅色的火焰灼傷,燒得面目全非。布平常過去是很怕這一類恐怖畫面的,但她現在卻睜著大大的眼滿意的看著,看這些鬼東西在身上臉上亂抓,指甲抓開被燒焦燒爛的皮,挖出裡面紫黑色的死肉,原來那火燒過後面板竟會又癢又痛,像是有千百隻小蟲在啃噬,這些人受不住那鑽心的痛苦,這會兒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嘶吼聲逐漸停歇,那些黑衣人抓到皮開肉綻,鮮血橫流,最後黑色的腐肉卻慢慢風化,從臉一直爛到腳趾,一陣大風過,十七八具屍身立刻化成了細碎的粉末,被風捲下了山崖去。
布平常冷冷的笑了,她第一次體會到殺人原來可以這麼洩憤。身上癱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她只得爬著向那襲白衣靠近。拖著長長的血跡爬到曦木身旁,伸手放在他的鼻尖,果然還殘存著一絲鼻息,她立刻喚出仙書,問怎樣可以為他續命。
仙書童鞋沉默了半天,牆體上面只顯出六個點來。這六個點大概就表示,曦木救不回來了。布平常的心從雲端跌落到谷底,難道那個人是為了讓她不尋死,才故意拿木木還有救來騙她?經歷過這麼多生離死別,卻從沒有一次這樣痛苦難忍過,她死一千次又如何,只要木木沒事,神馬都可以是浮雲。
仙書看她失聲痛哭,哭到幾近昏厥,安慰道,“天尊尚存一息,如今附於棠棣碧金鐲內,算是常伴你左右,不必太難過。”
布平常還以為仙書要說什麼有重大轉折性的話,起初還暗暗有一絲期待,看完牆體上的字之後又一次失落難當,摸著棠棣碧金鐲,又摸一摸曦木冰冷的手,哭的更加洶湧。
仙書還想說什麼,但感覺到有一股靈氣逼近,它不能見外人,也就鑽進戒指裡去了。
那靈氣正是趕來相助的太卿,一路衝破月影暗衛佈下的迷魂陣,卻還是來遲了。落了飛劍見了這一副慘不忍睹的場面,淡眉驟然鎖緊。兩個師弟散亂的躺在一旁,鼻息微弱,內丹渙散。平常伏在那個已經感覺不到生氣的白衣人身上,哭到幾乎窒息。除此之外,只剩些殘破腐壞的黑衣邊角,散落遍地,被風吹得四散。
他也不敢貿然靠近平常身邊,她此時哭得像一頭受傷的小獸,紅著眼,嘴角還帶著殘血,眼裡的憤怒絕望叫他的心驚到發痛。向她走近幾步,她立刻警覺起來,抱緊了那白衣男子的屍身,不知不覺流露出來的殺氣乖戾霸道。
“平常,是我,別怕。”太卿試探性的靠近一步,一道劍光閃過,他只覺臉上一道火辣的刺痛。
布平常握著曦木的晨曦劍,冰冷的看著太卿。她此刻只想殺人,殺盡天下所有人來為木木陪葬。本來將要隱滅的晨曦劍逐漸清晰,她與曦木本就有雙生並蒂果系聯,晨曦劍本就是血氣充盈之劍,戾氣甚重,感應到她身體裡熟悉的主人的氣息,立刻振奮起來。布平常的心性此刻混亂不堪,最易被反噬,晨曦劍和她體內的地煞淬火呼應,讓她失了理智。
太卿看出她是被手上的劍迷了心竅,抬指拂去臉上的血痕,怕劍見了血更會徹底發狂。無奈已經遲了,剛才晨曦劍沾過他的血,此刻已經由清澈的澄黃轉為昏暗的血紅,任何有常識的人見過,都知道那劍沒了主人的牽制,已經失控了。
布平常兩眼也是如劍身般的殷紅,她心底被一個強大的聲音佔據,那聲音一直在朝她喊,“殺了他們,為主人報仇,殺了他們全部,一個不留”
她訥訥的看著太卿,只覺得他化成了那些黑衣人的樣子,正要揮劍砍過去,那黑影又化開成太卿的摸樣,如此反反覆覆,她遲疑下來。
太卿見她動作遲緩下來,眼底的血紅退開又蘊起,好像是在掙扎。他只能賭一把,慢慢向前靠近,一邊輕喚著她的名字,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害怕。
布平常的意識被他一聲聲的呼喊喚回一些,眼底的紅色褪去大片,正朦朦朧朧間,心底卻又生出一個聲音來,那是曦木的聲音,他在喚她。
“平常,殺了他,他的劍刺穿了我的胸膛,難道你不該刺他一劍為我報仇?”
她此時已經分辨不出這是幻聽,是晨曦劍意圖重新控制她的心緒,只聽見曦木嘶啞痛苦的對她說那一劍好痛好痛,要她刺回去,狠狠的刺回去。
太卿停住腳步,平常的眼底又失了清澈,轉為混沌的殷紅,她慢慢抬起手中的劍,定定的站起來,就那麼拿劍尖指著他。
他能想象她此刻該是有多麼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