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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或許才該是純粹的舉子才氣風流的姿態吧。
這般的場景,便是每回想起,都不由要嘆上幾分。
至於如今這書生,也是一身的青衣,一身驚才豔豔,骨子裡的一股風流才氣,說來,從籍貫上而言,竟也是與那林大人同鄉……這清水縣也不知是何處的風水,竟出了這般怕是了不得的兩個人物。
如此想罷,隨即又緩緩自嘲的笑了幾聲,心中不由想道,
——一生之中,竟能見此二人風華,恐也足矣。
“顧惜朝確是個難得的人才。”林子清此時答得卻是爽快。說來,天然居一面已足夠讓他對這人平生幾分的興趣來,動了愛才惜才的念頭自然是有的,也獨獨只因單純對此人幾分探究的好奇之心,於那日後勢必會攪得江湖和朝堂一片渾水的玉面書生的幾分好奇之心,正是那為人素來心高氣傲,空有鴻鵠之志,卻無高杆借力,最後幾度困於桎梏,走上了歪路幾近不復的境地的玉面書生顧惜朝。
另有一翰林隨即便附和著說道,“林大人既然都已經這般說了,那就定然不錯了。”那人倒也是聰明,林子清如今頂上掛的帽子還是鎮遠將軍的軍職,然而,如今既然在這翰林院中主事,喚起將軍來未免似乎有些不妥,故而便直接喚起了大人。
那老翰林隨即便也道:“將軍也識得那顧姓的舉子?”
林子清曲著右手的食指就著桌面緩緩敲上了幾下,心下此時倒是存著幾分的好笑,顧惜朝想來也遠沒有那老翰林想象的那般簡單,那老翰林如今怕仍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竟然意外發掘了一隱在人世之下難得的人才的歡喜之中,只怕……這人倒確實是自有一番的大才,這意外之言可就值得再仔細推敲一番了。
想必那老翰林如今於那顧惜朝的印象不過是一個可能懷才不遇,然而驚才豔豔的溫文書生罷了,然而……這人想必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考場上顯露幾分鋒芒,這老翰林意外所見,想必也多是出於他人良久算計吧。
說來,監考官約莫每過一兩個時辰便會在考場周圍巡視一回,因著此次春闈上頭派人盯緊了,幾個監考官此回幹起事來倒是利索,每回相隔來視察的時辰竟都是出奇的準,要把握這些個時辰的功夫,有意在考官面前顯露幾分的鋒芒,也不是未嘗不可的。
這人分明是想借著這幾分小露出的鋒芒,在於人試探,他在於旁人告知,以他的才氣,他的本事和氣度,足有被人拉攏的價值。
究竟是太過自信還是終究太過自負?
正待想著再細細思慮上一番,然而隨後,林子清的臉色卻是忽然似乎變得分外蒼白了起來,咳上幾聲後,林子清伸手往懷裡摸索片刻,便掏出了一白玉瓷瓶來,擰了塞子往自己的手中倒上一顆圓溜溜黑乎乎的藥丸,仰頭便吞嚥了下去。
身旁早有小吏頗為體貼的遞上了一杯茶水,林子清端著那杯茶飲上幾口,片刻後,那臉色才算是真正緩了過來。
“大人。”身旁又有人不由輕聲喚道。
自回朝以來,他的身子本就不是極好,算是虧空了大半,近來每回思慮過多之時,便會止不住胸中的咳意,真正落下了病根,回朝之後又幾經週轉於朝堂之中,便是個尋常人怕都可能受之不住,更何況他本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病人。
倒是幸好這藥丸的效果不錯,每回覺得咳得厲害的時候,咬上一顆,半晌便可緩下來了。
一手放下手中的茶盞,一手卻是就著那白玉瓷瓶的表面順著緩緩磨了幾下,心下一嘆,面上卻仍是一副正襟危坐,半分波瀾不興的沉靜的模樣,又道了一句,言道:“閱卷吧。”
手下幾個翰林院派下的幾個從考官唯唯諾諾的應了幾聲,四下散開之後也真就開始忙活起來了,林子清伸手撫著面前幾疊猶散著墨香的千百答卷,唇角微微一勾,心思一凝,心道,
——倒是希望這日後傳聞中生生叫人聞風喪膽的玉面書生莫要令自己失望吧。
說來,林子清閱卷比之旁人不知要快上幾分,往往旁人還在瞧著一紙長卷的時候,他這廂五六份的長卷都已經過了,往往旁人眼前只過了一兩行,他的眼前卻已經過了十行有餘,想來身旁閱卷的其他官員也未曾料想到這林大人閱卷起來竟半分也不帶含糊,往往他們手中還在忙活的時候,這人的手中竟已經閒了下來,得空的時候,尚能自在的沏上一壺的熱茶。
原本料想著這年紀尚且不大的主考官未必老練到能將手上的考卷都過上一遍,未曾想,這主考官雖確實是個新手,閱卷也不算老練,然而這與生俱來的一目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