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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以後不會再長了……”
說完又覺得自己果然在山上待久了,居然變得這麼沒羞沒臊了,東夷山君倒是不在意地一笑,目光往那一馬平川的胸前打了個轉,壓低聲音:“小猴子,找個男人多揉揉,胸脯自然就大了,那付遠之的手勁怎麼樣?撥起算盤來倒是麻利,你日後找他多幫幫忙唄。”
頭一回聽到男人嘴裡說出來的葷段子,聞人雋簡直臊得無地自容,一雙手猛地堵住耳朵,漲紅著臉打斷東夷山君。
流氓,真正的流氓頭子!
那身白衣卻哈哈大笑起來,漂亮的眼眸裝滿了熒熒星河,渾身邪氣四溢,在月下照出一把清狂匪骨出來。
☆、第十章:剿匪大計
盛都,丞相府。
一輪明月高懸夜空,月下獨坐的人清雅俊逸,凝視著院中樹影出神,正是付遠之。
他修長的手指挑起一根黑色的絲帶,緩緩將雙眼纏上,深吸口氣,拂袖起身,開始在院中一步步走了起來。
“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三百六十九……”
一邊走著,嘴裡一邊唸唸有詞著,腦中彷彿情景再現,霎那間又回到了當日趕赴青州,那些匪徒矇住他雙眼,帶他上山時的畫面。
他自幼便記性超群,對數字與方位極為敏感,走過一遍的路絕不會錯,有著過目不忘之能,雖然當日上那匪寨時,雙眼被蒙,但他心裡一直默默記下自己的步數與前行方向。
後來一回到盛都,他便開始繪製那上山的地形圖,只是事關重要,他不敢託大,每夜都在院中走上一遍,模擬當日情景,百般千般地確認後,才覺放心一些。
院裡樹影斑駁,天地靜謐,當那道身影數到“四百二十五”時,停下了腳步,他扭過頭,身子向左側稍微傾斜了些,腦中展開的圖形也隨之蜿蜒而去,夜風穿袖而過,他凝神一番後,又繼續開始緩緩踱步。
終於,在院中盡數走完了一遍後,付遠之摘下了黑色的絲帶,露出一雙沉靜秀致的眼睛。
石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他凝視著那展開的地圖,許久,又提筆在細微處多補了幾筆,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這下,是真的大功告成了。
白皙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拿起那墨跡未乾的地圖,緩緩端詳著,眼底一抹精光閃過,“東夷山君麼,你的老穴可藏不住了,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動了我的人……”
此刻若有付府下人經過撞見,只怕會嚇上一跳,因為平日裡溫潤如玉的大公子,竟會在月下像變了個人似的,露出兇狠決絕的一面。
夜風拂過,付遠之長髮飛揚,又提筆蘸墨,在另一張雪白信箋上,鄭重落下四個字——
平夷十誡。
匪,不是不可剿清,東夷山,不是不可蕩平,但須師出有名,壓過那“制衡”的說法。
當今聖上年輕文秀,最忌衝突,只求龍椅安穩,那就拋給他一根不安穩的“火藥引線”。
為此,付遠之做足了功課。
如果讓聖上知道,東夷山君統領十八座匪寨,勢力盤根錯節,不斷壯大,在當地頗得民心,甚至已經壓過了官府的威望,聖上會作何感想呢?
以毒攻毒,以悍治悍,固然不錯,但如果這“毒”已經大到侵蝕自身,這“悍”已經佔州為王,危害早就遠遠勝過了那異族的威脅,所謂的“制衡”是否還要繼續呢?
想到此,付遠之勾唇一笑,耳邊似乎又迴盪起那個清婉的聲音,“世兄,我會等你的。”
他深吸口氣,不再遲疑,揮毫潑墨,筆走龍蛇,將當地見聞與親耳聽到的百姓之言,乃至那青州特有的“花神節”,都一條條陳述下來,直斥東夷山君勢力過大,若再默許縱容,不及時剿滅,將會成為割據一方的禍害……
下筆之間,還引史為鑑,字字直擊君王內心,一番陳情揮灑後,條理分明,言辭鑿鑿的“平夷十誡”也告成了。
月光將付遠之的身影拖得極長,他收好地形圖與那“平夷十誡”後,坐在石桌旁,拿起一枚印章,細細摩挲著。
這章子上刻著一個“趙”字,乃趙氏家主的象徵,這趙氏家主不是別人,正是趙清禾的父親,平江首富,匯通銀號的當家人。
俗話說,兵馬不動,糧草先行。
自古以來剿匪都不是一件易事,需耗損極大的人力物力,若有個“大財主”願意出錢,承擔一切剿匪的費用,不需國庫動一分一毫,試問當今聖上焉能不動心?這勝算焉能不多幾分?
付遠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