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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少傅,因為他自己最喜算術一門,所以對宣少傅也格外親近些。
可他一直了解宣少傅的性子,沉默寡言,無論怎樣都不會與人走得太近,像這樣直白地為人說話,還是頭一次。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付遠之心中升起,他看了看駱秋遲,眼底有什麼沉靜不明,如冰冷深淵。
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總算收了場,竹岫四少最終還是領了罰,悻悻出門,駱秋遲走在最後頭,卻在邁出門檻時,被宣少傅輕輕叫住了。
月下門邊,那身長袍清秀文雅,遞給他一串黑曜算珠,淡淡道:“日後如果他們還來尋你麻煩,你就來找我,我會替你做主的。”
駱秋遲一怔,有些不知所措,那宣少傅便走近了些,壓低聲音:“我是第一任麒麟魁首,同你一樣,出自寒門。”
這一下,駱秋遲瞳孔驟縮,還來不及回應時,那串黑曜算珠已塞入他手心,宣少傅用只有他二人能聽清的聲音道:“已過世的魏於藍,魏少傅,乃我至交好友,亦是我畢生恩人。”
他頓了頓,抬眸看向駱秋遲,意味深長:“不,是許多人的恩人。”
“你是我們這些人中最出色的,好好在宮學唸書,日後必成大器,魏少傅在天有靈,也會欣慰萬分的。”
駱秋遲腦中亂作一團,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嘴唇翕動間,那宣少傅搖搖頭,微微抬手:“不必多言,放在心中便好。”
臺階上眾人好奇望來,不知宣少傅拉著駱秋遲在作甚,付遠之眼尖地瞥見那串黑曜算珠,臉色一變。
等到宣少傅走下來時,歐陽少傅不由問道:“阿宣,你怎麼把你的黑曜算珠給駱秋遲了?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那黑曜算珠常年系在宣少傅腰間,算作他的貼身信物了,當下,月光投在他清秀的眉目上,他只淡淡道:“沒什麼,他對算術不甚感興趣,我倒瞧他是個好苗子,激勵了幾句罷了。”
“可也不用……”歐陽少傅還想說些什麼,宣少傅已經一抬手,走到了付遠之面前,清聲道:“遠之,你身為師兄,要對同門師弟多多關照才是,日後駱秋遲若在算術上有任何疑難之處,你都需悉心解答,宣少傅知道,你向來是個聰慧謙遜,秉性可貴的孩子,相信你一定不會藏私,定會傾囊相授,對嗎?”
冷風吹過付遠之的衣袂髮梢,他怔怔地看著宣少傅,看著這位心中一直崇敬的師長,許久,才滾動了下喉頭:“是,宣少傅。”
他低下頭:“學生謹記。”
雙手掩入袖中,一點點握緊,直到宣少傅與歐陽少傅結伴而去。
駱秋遲走上前來,俊逸面龐似籠薄光,嘴角含笑:“付師兄,不用勞煩你了,我日後若在算術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會親自去找宣少傅的。”
他說到這,將那串黑曜算珠在付遠之眼前晃了晃,有意無意地發出一聲低笑,付遠之目光一顫,身旁的孫左揚已經氣不過,將他一把拉走,“阿遠,別理他,這狂妄小兒,還當阿遠稀得教你嗎?”
駱秋遲吹了聲口哨,也不去理睬他們了,只快步湊到聞人雋身旁,一彈她額頭:“小師姐,師弟我都被你看光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吧?”
他聲音不大,但在場眾人皆能聽見,聞人雋當即紅著臉急道:“哪,哪有看光,霧氣那麼大,分明什麼都沒瞧清!”
“哦?你還嫌沒看夠啊?”駱秋遲故作驚奇。
“不,不是,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呢!”
“那你就沒點表示?”
調侃的語氣中,似乎好像也要看回來才算扯平,付遠之聽得心中血氣翻騰,當即就想上前,卻聽駱秋遲又嘻嘻一笑:“你怎麼臉紅了呀,想什麼呢,你不會以為我還要看回來吧?那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君子,不行越牆之事,我呢,也沒什麼別的要求,聽說小師姐一雙手生得巧,能寫能畫還能下廚,這樣吧,你也給我做頓飯,讓我嚐嚐你的手藝,如何?”
聞人雋伸手扯過駱秋遲,壓低了聲,又羞又急:“老大,別鬧了,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連偷看男人洗澡都敢做,還有什麼怕被別人聽到的?”駱秋遲涼涼一笑,忽地拔高聲音,月下眉目飛揚:“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呀,明天中午,十方亭那,我等你!”
付遠之腳步一頓,身子冷立風中,一張俊秀臉孔半明半暗。
孫夢吟一直豎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當下再也忍不住,也羞答答地湊上前來:“駱師弟,這次實在是我們唐突了,如果你不嫌棄,我也願意給你做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