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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就一條小疤,寸許長而已,不痛不癢的,現在顏色也特別淺了,不湊近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我自己每天照鏡子,沒覺得有什麼呀?”
“你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了,姬師兄說得沒錯,你就是個野蠻人,恐怕臉上割上千百刀,只要命還在,你都不會當作一回事,但我在乎啊,我們整個女學那邊都在乎得很呢,你不知道大家有多麼心痛,都說老天不公,美人多舛,太不幸了……”
“我的媽呀!”
裡面傳來駱秋遲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他似乎感到匪夷所思:“你們女人也太看重這點皮相了吧,我是來書院求學的,又不是靠臉吃飯的,更不是什麼以色侍人的小白臉,破點相,難道還要了命不成?”
“要命,要命,就是要命!駱小白臉,你別掙扎了,乖乖聽話,快給我吃下這條生泥鰍……”
“救命啊!這裡有人用生泥鰍殺人啦!快來人啊,救命啊……”
裡頭的動靜越來越大,夾雜著鬧聲笑聲,一牆之隔,隱於花草間的付遠之,一雙眸卻越來越冰冷。
他慢慢抬起手,開啟卓彥蘭給的藥瓶,面無表情地一倒,裡面的藥粉紛紛揚揚地落入,風一吹,消散在了花草間。
姬文景抱著幾本畫冊,從外頭走入院中,迎面撞上了失魂落魄的付遠之,他微微一驚:“付遠之,你怎麼在這?”
付遠之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輕渺渺飄出一句:“走錯院舍了。”
擦肩而過時,他依舊是一臉失神的樣子,叫姬文景都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走錯個院舍而已,怎麼跟丟了魂似的?”
他目送付遠之的背影而去,搖搖頭,回身繼續走向門邊時,卻忽然“咦”了一聲,眉心微皺。
院舍旁的花草之間,赫然顯現著一地碎瓷,那瓷身上花紋精緻,捏起一塊嗅了嗅,還散發著一股清苦的藥香。
姬文景蹲在花草間,遙望付遠之背影消失的方向,皺眉思忖,屋裡卻傳來愈加鬧騰的兩個聲音——
“拿開,我寧願破相也不要生吃這玩意兒!”
“不許你再提破相兩個字,再提就給我吃兩條!”
浮雲悠然,長風掠過庭院花草,晴光正好,嫋嫋藥香飄入空中,姬文景微眯了眸,忽地福至心靈,恍然明白了什麼,他望向屋內兩道身影,搖頭失笑:“你這野蠻人呀,捲入春光卻不知,我真同情付遠之……”
他又看向了空中浮雲,心裡莫名想到當日流觴曲水,那身白衣對著辛如月,喃喃念起的那句佛偈:“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陽光灑在姬文景身上,映出他清美如畫的面龐,他若有所思,長睫一顫:“究竟情這個東西,是何種滋味呢?”
☆、第四十二章:小駱駝哥哥
書院休沐日到來的那一天,姬文景再一次問向駱秋遲:“你真不打算跟我回府,小住兩日,要一個人待在這空蕩蕩的書院裡?”
駱秋遲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撐起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腰帶,點點頭:“這麼快就隨你上門,我沒做好心理準備啊,再說了,才出了前檔子那事兒,我又生得這般儀表堂堂,去你府上,實在怕你哥哥誤會啊……”
“去你的,你愛待哪待哪兒,我不管你了!”
等到姬文景也同眾人一起離開了書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平日熱熱鬧鬧的書院,只剩一地寂寂泛黃的夕陽。
駱秋遲望著窗外斜陽,草木隨風搖曳,黃昏中天地一片靜謐,長空連只掠過的鳥兒都沒有……竟是忽然間一個詞湧上心頭,形單影隻。
平日不覺,一大幫子人打打鬧鬧,去哪都前呼後擁,無憂無愁,好不快哉,但只有這種時候,才於孤寂一人的書院裡,深深看清楚,其實自己……是沒有家的。
從前在青州,東夷山上有過一個,還有一幫出死入生的兄弟,但慘烈一戰後,兄弟死了,地盤剿了,家也……沒了。
天下之大,他駱秋遲,真真正正地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
一隻手不覺摸上了臉頰,細細摩挲著那道淺淺小疤,目光一陣失神。
不知為何,這孤零零的黃昏之中,竟分外想念起,往日那個嘰嘰喳喳,成天尋來古怪偏方,不是灌他活吃泥鰍,就是讓他生嚼蟾蜍的聲音……
可這般日子裡,她也是要回家的,家中有阿孃等著她,那個據說會舞雙刀,很是厲害的俠女娘親。
他的娘沒那麼傳奇,只是村中一個普通的婦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