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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須蝶花手”。羨仙遙見四周無人注意,拉過他便跑。
卓酒寒借邊城雪之力一送,已衝回已方陣營。而此時先警覺過來的數十餘叛軍又叫嘯著追來。邊城雪送走卓酒寒後就勢回身仗劍一掃,平地便暴起龍捲,天低吳楚,江湖浩渺足春水,鳧雁滅沒橫秋煙,登時將已近身側丈餘的七八十人宏然盪開。卓酒寒將李係扔給李輔國。
邊城雪揚聲吼道:“你們的逆賊偽主已然被擒!聖上仁厚洪寬,爾等受奸侫盅惑,妄行罪役,真心悔過降者,皆一概不追究!”聲音之響,縱在十數萬人馬之前亦貫穿每個人的耳膜。
很快一聲“嗆啷”,一杆長戈到地,隨即嘩啦啦一大片,漸漸響徹天宇。後方尚未入城者還不知是怎麼回事,糜沸蟻動,但立時十數萬人齊齊跪下,喊道:“吾皇萬歲歲,萬歲,萬歲,萬萬歲──!”(注:斬殺張良娣同日,李係被斬)
卓酒寒與邊城雪對視而笑,群豪歡聲雷動。卓酒寒突覺不對,厲聲道:“我表弟呢?”
李輔國見此,惶然扭頭便走。卓酒寒怒極,方要趕上,卻聽肅宗叫道:“卓少俠!”又下禁吐出一大口血,道:“卓少俠……我快不成了……待我兒李豫即位後,我準你所願,但現下只怕不是時機……”
卓酒寒完全聽得明白,鄭重道:“多謝皇上恩典!”他與邊城雪即刻自啟夏門衝出。卓酒寒暗道:“我雖信奉景教不再報仇,但此賊禍國殃民,須替天下人除之。”
李泌見一切已然結束,便將烏紗摘下,遞還給肅宗。肅宗已然病入肓,見此情景,不由又急又氣道:“李愛卿……你這是為何?難道朕對你不夠好麼?你已位居一品相國,權傾朝野,因何眼中依舊有鬱郁不足之意?”
李泌跪下道:“聖上待我,如同已出,實十輩無以相報此澤。但李泌山野村夫,不通律法,實不宜在朝為官,今略報聖恩,願復為閒人。”
肅宗嘆道:“朕與卿久同憂慮,今方同樂,奈何離去?”
李泌道:“臣有五不可留,臣遇陛下太早,陛下寵臣太深,任臣太重,臣功太大,亦太奇,此所以不可留也。”
肅宗笑道:“且回,另日再議。”
李泌急道:“陛下不許臣去,是欲殺臣麼?”
肅宗訝然道:“卿何疑朕至此?朕豈是欲殺卿者?”
李泌道:“殺臣者非陛下,乃五不可也。陛下向日待臣如此之厚,臣於事猶有不敢者。況天下既安,臣敢言乎?陛下保重,臣……去了!”未待肅宗再言,李泌已搶過一匹神駿,馳騁而走。肅宗與他交往數十年,情誼綿厚,不由一呆,續而嚎啕大哭起來,叫道:“卿往日之良言,朕當謹佩不怠!”
邊城雪與卓酒寒腳底生風,已然追至華山腳下。羨仙遙挾水一方在前飛奔,以他修為卻早已知身後二人是誰,且亦自己斷然脫逃不了,於是爽性轉過身來一手卡住水一方的脖子,對邊、卓二人叫道:“別過來!否則老夫擰斷他的脖子!”
邊城雪淡然道:“羨太師伯,你跑不了了。”
羨仙遙冷然道:“真是我的好徒孫,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徒孫!沒有我能有你今天嗎?”
邊城雪昂然道:“你說得一點兒也不錯。你造就了我今日的武功,也造就了我今日的命運。”
卓酒寒道:“你何必仍要負隅頑抗?你已經退無可退了。”
羨仙遙狂怒地吼道:“你們這兩個該萬死的小嵬子,將我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垂史名績盡數毀於一旦!我決不會放過你們!”
突在此時,一妙齡少女的出現在四人身旁,正是獨孤思貞。獨孤思貞見到邊城雪,笑道:“邊大哥,原來你在這兒呀?我們離開長安,去北方逐草牧羊吧?”
邊城雪一驚,嘯道:“小心!”羨仙遙已然佞笑著衝她出手,一招“花須蝶芒手”中最毒的“丹青不渝”,正中獨孤思貞背脊,椎骨盡碎裂,獨孤思貞尚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已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了人世。邊城雪熱淚傾溢,念及她對自己不渝的愛慕與呵護,想到這樣聖潔聰疑的靈魂過早地拋棄了美麗的軀體,不由腸斷悲空,怮徹千古。
羨仙遙瘋狂地大笑道:“怎麼樣?讓你也嚐嚐滋味!”
邊城雪緊緊擁著這個真正愛著自己的女人,突然抓緊了“驚絕斬”的劍柄。卓酒寒猛地按在他肩上,輕輕道:“你多陪她一會兒吧。這個人是你的長輩,又畢竟多少有恩於你,殺他不詳。於名無益。我一生殺過無數師父,也不在乎這些,我來吧。”
邊城雪強抑劇怒,好容易方才擠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