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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一雙指甲上塗滿了鮮紅花汁的纖手,剝了顆葡萄遞到任東傑的嘴邊,拋著媚眼討好的道:“是極是極,像公子這樣丰神俊朗、玉樹臨風的人物,想不引人注目都很難哩,等一會兒肯定能獨佔花魁啦!”
任東傑大笑,就在她掌心裡吃掉了葡萄,順手在她身上最嬌嫩、最誘人、也最像葡萄的地方擰了一把,躊躇滿志的道:“那當然。玉小姐不選擇我還能選擇誰呢?老實說,這裡除了我之外,簡直看不出誰還有實力贏得她的芳心!”
這句話說的也不是很大聲,可是別人想不聽到都很難。聽到了以後,想要對這種荒謬自大的言論視若無睹也很難。
突聽一個聲音冷冷道:“這位朋友怕是第一次來吧?說出這樣胡吹大氣的昏話,也不怕笑歪了諸位的嘴巴?”
任東傑循聲望去。出聲的是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錦衣華帶,面貌還算英俊,可惜卻帶著點酒色不足的蒼白,神色間更是有種顯而易見的驕橫。
周圍的客人紛紛隨聲附和。
其中一個形容猥瑣的瘦長漢子眯著眼,半帶挖苦的道:“就是!連我們謝大將軍的世子,江湖上有名的‘玉面劍客’謝堅,都還沒有俘獲美人的身心,誰還敢打包票說自己絕對有希望呢?”
謝堅轉頭瞪著這漢子,冷笑道:“彭兄何必妄自菲薄?看你這次帶來的包裹如此厚實,想必又蒐羅到了什麼奇珍異寶,想要在玉小姐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吧?”
“說到奇珍異寶,只怕大多數都被謝世子的將軍府徵集去了吧?哪裡輪的到小可獻醜呢?”姓彭的漢子呵呵一笑,語氣卻有些苦澀的道,“不過就算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玉小姐也未必看的上眼哩。”
“可不是嗎?”坐在東首的一個斯文書生長嘆一聲,喟然道,“這次小生已經把傳家之寶都帶來了,若是再次失望而歸,從此就要成為人財兩空的窮光蛋了。”
任東傑聽到這裡,不由怔了一怔,自言自語道:“這位玉小姐的眼光,倒真是人間少見的挑剔啊,看來她本人也絕非凡品……”
豐腴的美婦望著他,目中似乎泛起了一點醋意,壓低嗓音道,“公子爺莫非不知道嗎?玉小姐不單眼光挑剔,架子也不小呢。”
“禰放心。有架子的女人,我已經見得多了。”任東傑啜著酒,滿不在乎的道,“再說,我就不信她的架子真能大到哪裡去,難道還能比禰的……都大嗎?”
中間那兩個字他說的很含糊,可是豐腴的美婦卻聽清楚了,整個人都吃吃笑倒在了他的懷中。
就在這時,大堂裡突然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許多人都忍不住長身站起,一雙雙眼睛閃耀著興奮的光芒,嘴裡喃喃的唸叨:“來了,玉小姐總算來見客了!”
任東傑也不禁動容,舉目望去,只見大堂的另一頭開啟了兩扇小門,密如細雨的珠簾垂了下來,無情的遮擋住了視線,只能隱約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坐在簾後。除此之外,卻什麼都看不清了。
他好奇心起,更想看看這個豔名遠播的玉玲瓏了。呂溫侯臨死前要暗示的兇手,到底是不是她呢?
只聽一個清越而動聽的聲音,自珠簾後嫋嫋傳來:“小女子貪睡,累各位久候了,真是抱歉之至。”
她雖然說的是“抱歉”,可是她的語氣之中,卻明顯連半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清脆如黃鶯出谷的聲音,也帶著與生俱來的淡漠,使人感到遙遠的不可捉摸。
眾人自然都不會和她計較,連聲說就算再多等幾個時辰也無所謂。
簾後之人默然無語的聽著,直到他們的客套巴結之辭都說完了,才淡淡道:“小女子今天俗事纏身,沒有太多的餘暇,因此只能和你們當中的一位客人相見。”
大家一聽都暗叫不妙。謝堅搶著走出幾步,朝著珠簾的方向躬身一揖,恭聲道:“玉小姐明鑑,在下謝堅,自上個月有幸和小姐對坐攀談之後,一直不能忘懷於小姐的風采儀容,今次有幸得到吳道子名畫一幅,希望能將之親手相贈,並再次聆聽小姐的絕妙品評。”
簾後之人輕輕一笑,柔聲道:“吳道子的真跡尋覓不易,真是難為謝世子了,小女子由衷感激。”
聽她話中的意思,顯然是頗為動心,似乎就要指定謝堅相陪了。
那姓彭的漢子著急起來,忙推開眾人晃身上前,口中叫嚷道:“玉小姐且慢決定!小可花費數萬黃金,傾盡所有才買到了這株‘翡翠珊瑚樹’!特意不遠千里的帶來,還請玉小姐萬勿推辭。”
簾後之人“啊”的一聲,訝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