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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好了。”凌君毅拱拱手道:
“如此,在下告辭。”出了吳氏別業,一路展開腳程,趕到壽縣,翻上城垣,找了一處隱僻所在,悄悄躍落。現在,他已瀟灑地走在大街上了。
壽縣,古之壽春,楚之郊都。東鄰蚌埠。南接合肥,北距風臺極近,西通穎上、六安,可以說是水陸交通的中心。這時雖已是初更,但大街上依然行人往來燈火通明,楚館秦樓,絲竹之聲,隨風飄傳。
凌君毅在大街上轉了一圈,終於走入一條橫街,那裡有一家壽春客棧,鬧中取靜,門面十分氣派。凌君毅還未走近大門,早有一名夥汁迎了上來,哈腰道:“客官住店,小號有最高雅的上房,伺候周到。賓至如歸。客官請進。”搶在前面,拉開大門。
凌君毅本來就是住店來的,大步跨進店堂,那名夥汁迎著,把他頂到上房。然後打來洗臉水,又泡了一壺茶送來。
凌君毅解下長劍,桂在床頭,洗了把臉,就倒了一盅茶,在視窗坐下,一面喝茶,一面心想著,自己從開封跟蹤藍衣人(如今知道他叫田公子)起,這數日來,竟然接二連三地遇上事故,看來江湖上確實已有許多人一路跟蹤下來。他想到清麗絕俗、溫文多情的溫婉君,也想到嬌憨動人、天真活潑的綠衣姑娘——他只知她姓方,旁的就一無所知?
他懷念溫婉君,也更難忘姓方的綠衣姑娘。他覺得這兩人有如春花秋月難於取捨。男人知好色。則慕少艾,何況凌君毅是個多情種子,又是初墜情網。他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天花板上一會顯出溫婉君的纖影,向他脈脈含情地微笑!一會又變成綠衣少女的蘋果臉,漾起兩個小酒渦,暗暗格格地向他訴說著:她那個表姐,美得像滴凡仙子一樣。但他除了只知道她姓方,連她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相思味有甜有苦,嘗著苦也不肯拋。凌君毅只嚐到一點甜還沒有嘗著苦呢!
他坐了一會,覺得頭腦有些昏倦、也就解衣就寢,哪知上了床,卻輾轉不能成眠,遠遠聽到更鼓己敲三更。
篡地,他清晰地聽到窗外,“嘶”的一聲輕響,一道人影,帶起一縷衣袂飄風之聲,接著是極輕微的腳尖落地之聲。緊接著悄悄地欺近窗前,這人還屏著呼吸,在窗前站定下來。
這些,當然瞞不過凌君毅,但他要看看這夜行人有何企圖,所以仍然佯作不知,不加理睬。
那夜行人在窗下待了半晌,聽不到房中動靜,似乎有些忍耐不住,隔著窗戶,冷冷說道:“凌君毅,你出來。”這話說得不高,但即使凌君毅睡熟了,也定然可以聽到了。因為一個練武的人,縱然在睡熟之時,也一定會保持著相當的警覺。何況像凌君毅這等身手的人,應該在他欺到窗前之時,即已發覺,他等了半晌,敢情就是想等凌君毅發覺,就因為凌君毅沒有動靜,他才出聲招呼的。
人家既已指名叫陣,凌君毅自然不好再裝作不聞,口中低喝一聲:“什麼人?”一躍下床,披起長衫,一手已經摘下掛在床頭的長劍,推開窗戶,人如灰鶴,一下穿窗而出。
他飛出窗外,只見前面屋脊上,卓立著一條瘦小人影。
凌君毅看他似有挑釁之意,心頭不禁火起,雙足一點地面,身形凌空而起,朝那人飛撲過去。
那人影一見凌君毅撲來,立即飄然掠起,一連兩個起落,到了臨街一座民屋之上,腳下絲毫不停,一路穿房越脊。縱掠如飛,朝西逸去。
凌君毅因他指名叫陣,明明是向自己挑戰,一時哪肯放鬆?暗暗提吸真氣,身化飛虹,一路銜尾疾追下去。一個跑,一個追,宛如兩點流星,劃空飛射,不過片刻工夫,便奔到了城西一片荒郊。對方輕功雖然不弱,但比起凌君毅來,卻遜上一籌還不止。這-陣工夫,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逐漸接近,等奔到西郊,雙方之間已只有三數丈距離了。奔行之間,前面瘦小黑影突然回過身來,手腕揚處,低喝一聲:“照打!”一點黑影,直向凌君毅迎面打來。
凌君毅不防對方有此一著,急忙腳下一停,揚左手,一下把打來暗器抄住,那只是一顆石子。但就在他奔行之勢一停剎那,對方也已停住身形,轉過臉來。兩人相距,此刻已不過一二丈遠近,凌君毅舉目瞧去,只見此人頭戴氈帽,面如黃蠟,身材瘦小。一身黑色勁裝,揹負一柄長劍,看上去面貌有點猥瑣,可是一雙目光,卻湛如秋水,明亮照人。他正在打量著對方之際,對方也目光凝注,打量著他。
凌君毅只覺眼前此人,自己從未見過,這四周也靜悄悄的不像有什麼埋伏,心中暗暗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閣下把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