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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默然。由武鳳樓領行,六人隨後,各牽馬匹,來到了女魔王侯國英和江劍臣分手的地方。
只見樹林前面新搭起了一個小小茅棚,一個身穿灰布僧衣的帶發女尼,端坐在棚邊。還沒容武鳳樓細看,二客、四煞已丟下馬匹,撲奔了過去。
直到這時,武鳳樓方才認出棚內女尼正是去年還位居武官正二品、手握五萬兵符,統率過數以百計的綠林豪客,叱吒風雲的一代女魔侯國英,只見她一頭秀髮已高高挽起,用一支黃楊木簪橫別其上,一件又寬又大的灰布僧衣,遮住了她那剛健婀娜的軀體,白衣高腰襪子和兩道臉的灰布僧鞋,代替了粉底繡花靴子。一張清水臉兒,已瘦削得看不出往日的一點風彩,此時正玉掌合十,閉目端坐。
頭一個就是大煞左青龍忍不住了,悽然低呼了一聲“島主”便嚥住了。
武鳳樓不禁默然一嘆,也低喚了一聲:“三嬸孃!”
侯國英還沒睜開雙眼,兩隻眼角已滾出了淚珠,她也被這些忠心於她的屬下感動了。及至聽到了武鳳樓的低喚,她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風流劍客晏日華道:“屬下從青城派中獲得了訊息,沒敢讓二位老爺子知道,暗約四煞兄弟、偷偷地找來。請島主念我們六人的一片誠心,放棄出家之念,起駕回島吧!”說完跪了下去。其他幾個人都一齊單膝點地。只有武鳳樓一個人悄立棚外,監視外面的動靜。
女魔王侯國英掃了晏日華一眼,清水臉上現出了一絲苦笑,但還是輕輕地搖了一下頭,表示拒絕。
瀟湘劍客韓月笙顫聲求道:“石城島矗立汪洋大海之中,島記憶體糧足夠十年之用,所有島卒皆島主昔日的舊部,實可稱是可戰可守之地,我們弟兄皆島主心腹,又有兩位老爺子輔佐,雖不能揚威宇內,還可以退而自保,島主何苦如此,以失眾人之心。月笙斗膽,強求島主立即起駕。”
侯國英在韓月笙慷慨陳詞時,不光玉容慘變,就連遮在僧衣內的嬌軀也微微顫抖。秦嶺四煞面有喜色,晏日華也卸下了肩上的包袱。顯而易見,那是女魔王以往易釵而弁的特備服裝。
哪知正在大家認為勸說有望的時候,女魔王一眼看見晏日華帶來的衣包,竟然一下子又觸動了心病。她欠身起立,逐個扶起了眾人,悽然說道:“月笙所言,不無道理,我那五萬舊部,足可當二十萬雄師!何況還有我的兩位盟兄,都是宇內稱雄的人物,不僅多爾袞望洋興嘆,就連當今萬歲又奈我何?率部抗旨拒捕,非不敢也,有顧忌耳。
各位請想,我侯國英離別盟兄,拋棄舊部,割捨嬌兒,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我丈夫江劍臣一人?試問,劍臣能隨我回島麼?況且我樹敵太多,眼下仇敵不無蠢動,我又能因我一人苟全,而陷石城島於四面環攻之下嗎?我的秉性,各位深知,請原諒我愧對大家了。”說完雙掌合十,向二客四煞稽首行禮。慌得六人還禮不迭,無不心中慘然。
大煞左青龍直了直脖子,硬梆梆地說:“島主孤身一人險居四面環伺之地,別人我不管,我左青龍一定要隨待左右,以助島主半臂。”
侯國英向左青龍送去了一絲感激的目光,但嘴中卻是冷冷地說:“眾弟兄都隨我多年,光叫你一人留下,他們又將如何?只要你們忠心跟隨我義妹國榮,多照顧楓兒,我侯國英就感激不盡了。我晚課已到,各位請回吧!”說完,真的又一旁盤膝閉目靜坐去了。
武鳳樓巡視一下茅棚,只見了幾件用具炊具,這種茹苦含辛的修行,恐怕連出家多年的尼僧道姑都不能忍受。知道要想改變侯國英的境遇,除三叔江劍臣以外,絕無第二個人能夠辦到,心雖不忍,也只好悄悄離開了。趕到編修學士賈佛西所住的文淵閣,想請求賈叔父想個辦法。
哪知剛到閣外,突然裡面傳出三師叔江劍臣的說話聲,武鳳樓就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只見賈、江二人正在對奕,江劍臣聽到腳步聲,連頭也不回便問:“是樓兒回來了?”
武鳳樓知道憑自己的輕功造詣,是瞞不過三師叔耳目的,怪不得他能被推許為天下武林第一人。遂馬上垂下雙手,肅容答道:“是孩兒回來了,請師叔訓示。”
江劍臣推棋而起,幾步走到賈佛西的書案之旁,從那堆積如山的奏摺、公文及草擬的各項文書中間,取出了一份硃筆御批,順手遞給了武鳳樓,又悄聲問道:“樓兒,你有多久沒去看望魏銀屏了。”
猛聽三師叔提起魏銀屏,武鳳樓不由一怔,師叔所問不容不答,連忙說:“幸得老駙馬千歲疏通,青陽宮中我還是每月兩趟,沒有大事纏身,孩兒從不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