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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已現出魚肚皮色,心想:皇上善變,又有東方綺珠作梗,何不馬上持旨前去鹹安宮探看一下銀屏,不知她已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主意打定,就向鹹安宮走去。這次因為有了聖旨,青城八猛自然不敢阻攔,由二猛引著來到了囚禁魏銀屏的西廂房。
二猛退去,武鳳樓悄悄地走了進去。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正面壁而坐,不消說,自然是魏銀屏了。
武鳳樓一陣淒涼,撲到身後,蹲下了身子,慢慢伸出了右手,輕撫在魏銀屏那一頭亂髮之上。魏銀屏驀然一驚,猛地轉過了臉來。趁著從外面透進來的一線晨曦,武鳳樓那銳利的目光,已掃視了魏銀屏的全身。
只見她原來的一頭柔絲已變成了首如飛蓬,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昔日的天姿國色已無痕跡可尋,只有那一雙比以前顯得更大的秀目,在驚喜地注視著武鳳樓,眼角上也滾出了兩串淚珠。
武鳳樓心頭一痛,陡然伸出了雙臂,將魏銀屏攬進了懷中,同時還把臉貼上了她的腮邊。
魏銀屏悲切地嘆了一聲,反手抱住了他的雙肩,閉上了眼睛,任憑武鳳樓默默地摟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銀屏才輕輕地掙脫了他的懷抱,淚眼模糊地看著他說:“處決之前能再度相見,雖死無遺憾矣!新君殺妾之心甚堅,不必再去觸怒龍顏。須知當今萬歲一向待人寡恩,剛愎成性,喜怒莫測。冒險前來探看,足見君情至深。妾死已定,不忍連累於君,東方綺珠雖已貴為公主,對君仍然苦戀痴迷,娶之必有後福,請聽賤妾之言。以慰九泉下老母之心。”
武鳳樓聽了她這番肺腑言語,雖然有點生氣,但見她悽婉欲絕的樣子,又不忍像上次那樣對她喝斥,只正色說道:“我二人赤誠相愛,雖死不移。萬歲殺你之心雖堅,也不是迴天無力,只要你耐心忍受,必有重見天日之時。我已奏請萬歲允許我前去遼東取頒封詔書,來換取赦免你的旨意,已經獲准,今日就要啟程。你不要再胡思亂想,自尋煩惱。”
魏銀屏自幼生長在青陽宮,經歷自然不少,一聽武鳳樓為了自己,不惜一人一刀孤身私下遼東,去盜取當年萬曆皇帝冊封努爾哈赤為遼東總鎮的詔書,知道這簡直是去狼腹中掏膽,虎口中拔牙的險事,她心頭一驚,渾身抖顫,急切地說:“此事千萬不可!公婆逝去,武氏門中只君一人,古人說:‘千金之子,不立危牆’,為了賤妾這條不值錢的蟻命,你怎能冒這種奇險。多爾袞乃關外梟雄,手下不乏奇人勇士,君如前去,我當自盡面前,以阻此行。”說完,竟哭昏在武鳳樓懷中。
武鳳樓知道不能再留戀下去,而且留戀也不是辦法,只得狠了一下心,伸手出指,點了魏銀屏的昏睡穴,送她睡到床上。然後默默注視了一陣子,才猛一跺腳轉身離去。
為了怕老駙馬冉興挽留,和賈佛西學士阻攔,更怕李鳴、曹玉二人跟去,武鳳樓出了鹹安宮就向東城趕去。不料出了東城不久,就見三師叔江劍臣正負手立於道左的一棵大樹下。連忙舉步上前,跪下見禮。
江劍臣的臉色更蒼白了,只有那一襲青衫還那樣潔淨。只聽他緩緩說道:“王公公已把事情告訴我,他怕你單身涉險,叫我暗中護你,可我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不願長行,你還是帶一個人前去的好。鳴兒名頭太大了,和你同行,容易被人認破,所以我決定叫玉兒跟你前去。我已詔令胡眉前去叫他,不久必到。另外五鳳朝陽刀太扎眼,可交我替你暫為保管!你的一刀三斬已有七成功力,足夠用了,可換我的這把短刀。”說完,從衣下取出破七兇時叫李鳴打造的短刀,交到了武鳳樓手上。
武鳳樓收下了短刀,又從背上取下了五鳳朝陽刀,雙手一舉,剛想交給三師叔,突然從樹後轉出一個青衣小廝,把刀接了過去,退立在江劍臣身側。武鳳樓開始一怔,仔細一看,才認出是江劍臣所收的第二個女僕,也是人間棄嬰的迷兒。只見她改了男裝後,伶伶俐俐,清清爽爽,一副聰明敏捷的樣子,真像一個隨侍主人的貼身小童,只腮上那道不太顯眼的刀疤還留有往日的影子。
武鳳樓知六怪中的胡眉和七兇手下的迷兒,都忠心耿耿的以僕人自居。真是近朱者赤,短短時間內,號稱一怪一妖的兩個女孩子,都從氣質上脫骨換胎。他知道,三師叔所以什麼事情都清楚,就是全靠她們之力。
正想再請三師叔講解一下一刀三斬的訣竅時,只見改了男裝的胡眉,領著小神童飛也似地一齊趕到。曹玉一見江劍臣就嚷開了說:“還是三爺爺疼我,我師父多咱也不認為我行。其實,連兇名昭著的陰陽十八抓都讓孫兒給當猴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