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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攸寧見有一線希望,急迫道,“師弟不會恨你,他只會恨我。”怎料這句話卻戳中了蘇芹的痛處,她面露薄怒,“是,他根本不會注意到我。就連我拼死送出的訊息他也不會看一眼。”“師妹受傷了?”她又洩了氣,“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祁道發現了。我和六尾發現九尾被祁道收作了魂獸,想著哪怕是死也要把訊息傳回門中,怎料我送他的鏡子……罷了,想必早不知丟到哪裡去了吧。哎,不過就算看了又怎麼樣呢,你們早就猜到了吧。只可笑我還以為做成了一樁大事,結果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罷了。”“不是細枝末節。”“你不必安慰我了。”蘇芹苦笑起來,“我想了許久,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多餘,哪怕拼命活著拼命做什麼事,也成不了氣候。可笑我還以為自己要垂青千古了呢,怎料拼盡全力仍是無關緊要。哪怕我真死在巷子裡,誰又會在意呢,真是太可悲了。”“那便坐以待斃,坐視不理嗎?”陶攸寧永遠平靜而溫和,彷彿從來不會懷疑,“即使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事,你也會拼死去做的,對嗎?如果聽之任之隨波逐流苟且偷生,如何能夠無愧於心。”蘇芹啞口無言,心中警鈴大作,“師兄果真巧舌如簧,不過我不會放你出去的。”語畢她便遠遠地走開在桌邊坐下了,陶攸寧無奈一笑,欲言又止。道道劍光如煙火破空,狠狠地刺進梧桐山坳。領頭的謝情手扶羅盤,食指一點,“就在此處。”他們即將落地的一剎那,漫山黃葉猛地被點燃,綿延成一片熊熊火海。劍尖陡然拔高,林鶯對謝情喊道,“三哥小心!”她卻迎頭而上,高高舉起混元傘,一炮將破空而來的雲禪法師擊落。山谷中升起一隻巨大的火鳥,幾名門主飛快地圍了上去,洛庭之一劍揮去,鴻帝一掀巨翅揚起一陣狂風,與劍氣狠狠撞上,登時洛庭之被掃出去數十尺。玉容子與受傷的玉歧子對上,林鶯和謝情則將祁道圍住,一時谷中天地變色,落石滾滾。鴻帝左眼已是一片血翳,右眼卻仍能看見些許,見著洛庭之登時狂怒起來,張開尖利鳥嘴噴出一團金紅色火焰!“洛宮主!”洛庭之連忙閃躲,是涅槃之火!“大家小心!”那廂雲禪法師捲土重來,普華宗的一名弟子正昭舉起禪杖衝了上去,喊道,“師父!”“沒用的!”陸衍乘風而來,張開金錢袋向他兜頭罩去!雲禪法師中了林鶯的靈能炮,又被正昭纏住,竟被陸衍一擊即中,金錢袋在一陣劇烈的扭動之後化作巴掌大小。陸衍丟給正昭,“收好!大師興許還能回來。”正昭感激涕零,“多謝陸門主!”這邊旗開得勝,鴻帝那邊卻是焦頭爛額。那日在京城不知為何,鴻帝並未使用涅槃之火,是以洛庭之還能近他的身,然而今日大戰伊始他便噴出涅槃之火,現下谷中已是金火灼灼,人人自危,哪怕被碰到了一片衣角都只有化作黑灰的下場。漫山金火綿延不絕,殷秋河率弟子上前佈下結界,以免火勢繼續蔓延。同時高澤陵一齊奏樂召來無極之泉,大雨傾盆而下,三昧真火漸熄,那一片涅槃之火卻像毒蛇一般衝破結界,如火龍流竄叢野。殷秋河滿頭大汗,再次結陣,卻屢屢失敗,無奈之中聽見有人問道:“鳳棲宮陶攸寧怎麼沒來?快叫他前來支援!”可是說也奇怪,無論眾人如何傳音,陶攸寧那頭卻始終死一般寂靜。洛庭之幾番接近鴻帝未果,渾身已被汗水溼透,他轉過頭看見蕭溯手中的混元傘,頓生一計。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鴻帝視野中,蕭溯舉起混元傘,一道白光破空射向鴻帝眉心,鴻帝不屑地一擺頭,怎料那東西在半空中倏地展開四肢,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脖子!鴻帝振翅怒吼,雄渾長啼刺得人耳內流血。洛庭之故技重施,化作狴犴一爪刺向鴻帝右眼,怎料還未觸及那道黏膜,鴻帝眼中驟然射出一道熾烈火焰,狴犴側身閃躲,霎時被熱浪掀翻,鴻帝身上一片滾燙,狴犴一路翻滾,險險咬住他的尾翎不肯鬆口,鴻帝便如活魚上岸在谷內瘋狂翻騰,將狴犴狠狠撞上山崖。“洛宮主!”洛庭之滿身是血,卻趁機猛然躥上鴻帝的背脊,在空中倏地變大,眾人只見一個龐然大物自滾滾煙塵中顯形,如泰山壓頂,在空中直線下落,一陣巨響響徹雲霄。巨大的狴犴咬住鴻帝的脖子撕下一片皮肉來,鴻帝吃痛,張嘴噴出烈焰點著了狴犴的毛髮。狴犴彷彿感覺不到痛楚似的用爪撕開鴻帝右翼,那架勢是要生啖其肉!眾人目瞪口呆,兩隻神獸殺紅了眼,山崖發出隆隆怒吼,滾石磊磊,一時竟無人敢靠近。鴻帝一聲尖嘯,右翼已被拉出一條血口,劇痛之下尖喙狠狠刺進狴犴的心口,與此同時,山崖徹底塌了!“洛宮主!”謝情滿頭大汗,緊盯著手中的氣運簿。為首的數人如謝流光、賀世君等都已成灰色,其餘的名字密密麻麻明明暗暗,只見洛庭之的光猛地一抖,他眉心急跳,劍尖衝了上去,“洛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