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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西棠無數次,在熒幕上凝望過的那張臉。儘管知道他遲早會來,但那一瞬間,還是愣住了。旁邊的演員笑著說:“淮哥,芳菲來了。”芳菲是西棠在劇本里的名字。西棠走進了幾步,在沙發前站住,喊了一聲,“秦老師。”感覺自己嗓子發緊,聲調有些奇怪,心跳得很快。那一瞬間,腦子裡太多往事歷歷閃過,整個青春年少的時光,牆上貼著他的海報,愛看他的片子,到後來對著對著他揣摩演技,幻想自己在和他對戲,到現在真真切切地面對著同一張面孔,西棠的臉瞬間微微漲紅起來。秦國淮本人很和氣,也很平靜,站起來和她握了握手:“黃小姐。”早上開劇本討論會,座中有秦國淮,西棠很認真,有些害羞,話也沒有多說,幸好沒人注意到,開完會阿寬進來接她時,她覺得暈眩,氧氣吸不進,阿寬還以為她餓到了低血糖,趕緊給她剝糖果,旁邊劇組裡的編劇助理小何問她:“西棠,下午還去北大街嗎?”西棠點點頭。“那下午見嘍。”《春遲》的劇組籌備會草,卻發現是臨摹的《遠涉帖》,師徒遠涉,道路甚艱;自及褒斜,幸皆無恙。後來從在北京開始跟著編劇老師參與劇組籌備,一直到六月份離開北京出外景青海,西棠仍然保持著這個習慣,每天都來這個閱讀室背劇本,窗子外栽了幾株翠竹,十分清靜。有時候讀劇本讀得累了,西棠抬頭揉揉眼睛,那副字就躍入了眼中,筆勢細膩遒美,落筆卻是一氣呵成,飄渺之間仿若流風迴雪,字沒有署名,僅在條幅的下方,用了一枚小小的硃紅印鑑。那樣風骨的字,出自那樣一個驕縱狷狂的人之手。有一天在華影開會,一個導演組那邊的同事喚她,芳菲芳菲,她自然地回了頭。就是那一刻,西棠知道自己入戲了。週四下午,趙平津開完了會,前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腳沈敏就跟了進來。沈敏跟他打了聲招呼,往他桌子上攤開了檔案:“新開展的兩個專案的開發方案需要您審批,這是急籤檔案,還有這一批儲備幹部的提拔名單。”趙平津坐在椅子上,取過了水杯,半杯水涼透,他略微皺了皺眉。沈敏按了內線電話,讓秘書送他慣常喝的水進來。趙平津按了按眉頭,凝神看眼前的檔案,看了一會兒,他忽然抬頭,望了沈敏一眼:“著急下班?”從進他的辦公室開始,沈敏看了兩次表了。沈敏說:“沒有。”趙平津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多,這時候還早,他加班時候多,下了班還有應酬,沈敏跟著他,很少有八點前能下班的。沈敏忽然在他跟前說:“我今天約了西棠。”趙平津擱在桌面上的手頓時停住了。沈敏解釋說:“本想上班中途走開一會兒,沒想到您的會開這麼久,我一會兒還有接待工作……她拍戲有一份資料館裡不讓影印,我答應了給她帶了一份影印件。”趙平津聽了,頭也沒抬:“你明天再給她送過去。”沈敏說:“她明天要離開北京了,去青海拍戲。”趙平津聽了半晌,依舊不發一言的,繼續翻動手上的檔案,沈敏站在他的桌子前,一動不動。他不出聲指示,下屬沒人敢動。趙平津取過那一疊檔案簽完了,擱下筆,站了起來,對著沈敏說:“給我。”沈敏一愣。趙平津擰著眉頭,也不知道是生誰的氣:“你給她帶的東西,給我。”沈敏說:“您下午還有事兒吧。”趙平津已經扣上了襯衫的袖口,自己取了西裝外套:“你看看賀秘書的行程表,有事給我電話。”司機見他下樓來:“趙總,要用車?”趙平津說:“我自己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