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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電影院,司機和保姆將老老小小送回了家,回到辦公室,倪凱倫獨自冷靜了會兒,然後召了黃西棠進來,聲音已經平靜而有力:“寶貝,娛樂圈裡一線女明星的位置,輪到我們重新洗牌了。”十三爺催著她續約。倪凱倫不讓。倪凱倫悄悄跟她說:“拿了影后再談續約條件。”電影還沒上映呢,倪凱倫可真厲害。《春遲》是十月份殺青的,一部電影,從籌備開始,整個拍了將近兩年,比西棠拍過的任何一部電視劇的拍攝週期都長,但她心裡覺得十分滿足。倪凱倫月子坐完了之後,家裡請了一個育嬰保姆照顧孩子,西棠媽媽身體不好,每週都得去醫院,於是請了一個阿姨做飯。那差不多兩個月,黃西棠基本處於休息狀態。倪凱倫在公司裡跟宣發部門開會,回來辦公室裡十分不高興:“你什麼時候才自己發微博?”都快兩年了,她沒再登陸過自己微博。黃西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著頭不說話。“不就幾張照片嗎,刪了就是。”西棠抬頭,眼睛裡水光粼粼:“不要。”處於上升期的女演員,休息這麼長時間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公司甚至花錢保持了她的曝光率。幸好到了十二月份,《春遲》後期製作順利,定檔在望,宣傳活動也密集起來,倪凱倫謝天謝地,終於將她送出去工作了。她要再天天在家跟著她媽做飯帶孩子,女明星都沒法當了。《春遲》在第二年的春天公映。楊柳冒出新芽,融融春水湧動,三月份開始,玉淵潭的粉白櫻花開始綻放了。大院禮堂週四的晚上有活動,為了慶祝三八婦女節,領導組織女幹部同志看電影。趙平津那天休息,剛好在家,周老師叫兒子陪她去,趙平津答應了。在機關的小禮堂放映廳,趙平津陪著周老師到了一看,整個家屬大院裡女同志都到了,還有特地趕回來的白髮蒼蒼的退休老阿姨,趙平津掃了一眼,前排陪同著的還有政宣部的幾位領導。趙平津自然知道這部電影要上映了,一個月前有次吃飯,席面上高積毅沒頭沒尾地跟他說了一句,她那新片送上來審查,一刀沒剪,只改了兩句臺詞。趙平津愣了一秒,回過神來,答了一句,謝了。大熒幕上西北農村,六月的陽光明亮耀眼,丁芳菲五歲的女兒在曬著苞谷的院子裡歡樂地奔跑,跟在她屁股後面是一隻大黃狗,還有一個掛著鼻涕的小男孩兒,黃狗是家裡養的土狗,男孩兒是女兒的表外甥,五歲的表姨和六歲的大表外甥,那男孩子膚色黝黑髮亮,黃泥土滲進面板,穿著粗布短褂,是丁芳菲在西北農村老大哥的孫子。隔了半個世紀從未見過面的兩兄妹,一前一後地往莊稼地裡深處走去。丁芳菲提出要看看他父親的墓地,她母親走後,這個西北男人又當爹又當媽,把孩子拉扯大,一生未再娶。丁芳菲心裡想,她媽真是造孽。男人肩上扛著鋤頭,帶著她走過田埂,芳菲懷裡抱著一包香燭,她問:“你對她還有印象嗎?”木訥的男人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又走了一會兒,他跟芳菲說:“我聽村裡人說,她是城裡來的大學生,很有文化。”丁芳菲在墳頭前掏出一張照片:“這是她的遺照,你要看一眼嗎?”芳菲將那張照片燒了。煙霧嫋嫋地升起,她五十歲的老哥哥拄著鋤頭,站在父親的墓前,對著的綠油油的麥子,嚎啕大哭。電影院裡一片啜泣之聲。周女士哭得梨花帶雨。黑暗中趙平津遞過手帕,拍了拍他母親的手背:“您別哭啦。”電影放映完了,到了十點多活動結束,趙平津扶著她媽走出來,一路有熟人打招呼:“舟兒,陪媽媽來看啊。”趙平津主動打招呼:“範阿姨。”“喲,周老師,兒子真孝順。”周女士寬慰地笑。兩人走到了禮堂外,陸陸續續來車,把人都接走了,趙平津的車子停得有點遠,母子兩人慢慢地走過去,趙平津笑笑說:“電影不錯吧。”周老師客觀地評價:“今年文化部的這個專案不錯。”趙平津說了句:“光顧著跟領導握手去了,方才您沒看清字幕吧。”周老師看了他一眼:“什麼意思?”“您沒見著女主演的名字?”周女士頓時愣住了。趙平津閒閒地說:“黃西棠,演丁芳菲的那個姑娘,哭了老半天了,您沒看出來?”周女士對黃西棠的印象,還停留在讀大學時期的小女生模樣,那麼多年過去了,好像容貌似乎不太一樣了,一時倒還真沒認出來,周老師處變不驚:“小姑娘出落得挺漂亮的。”趙平津衝著他媽笑了笑:“多虧了您棒打鴛鴦,要不那可就是您兒媳婦了。”周女士笑容有點僵住了。轉過頭一看,趙平津一張臉,白淨臉龐帶著笑意,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他衝著她揮揮手:“您等會兒。”趙平津走到大院裡頭的車子,開啟車門,上了鎖,顫抖著手,吞了藥片,右手握拳抵在腹部,蜷縮著身體靠在了座椅上。閉著眼歇了幾分鐘,趙平津啟動了車子,開車去接他媽。周女士站在大院裡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