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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軒有時就是這麼讓人討厭,我側過頭,不理他,他沒發現我的不滿,又繼續跟我說話。說了兩句後,他嘆口氣,“哎,你昨天怎麼逃課了呢,我跟哥哥還有李秀姐姐本來想去找你玩的,哥哥說想帶我們去遊戲廳裡玩呢。”手裡的蘋果突然變得又澀又苦,我低頭看著氧化了變得難看的蘋果,忽地順手就將它丟到垃圾桶裡。張軒不滿地喊道,“喂,你不吃可以給我吃阿!”我掃了他一眼,在心裡狠狠地唾棄,吃吃吃就知道吃!隨後我滑下高高的病床,忍著腦袋的發暈,朝門口走去,然,我很快就停在門口,斜著眼看著走廊上那兩個人,一高一矮,一美一帥,同樣優秀,同樣耀眼,他們正在講話,卻可以看到李秀嬌滴滴的表情,還有張楚高高的後腦勺,太遠了,我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是光是想象,我的心裡就翻滾不已。那時的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我想破壞什麼,張軒正是在這個時候湊過腦袋,他笑嘻嘻地說,“哥哥跟李秀姐又在說悄悄話。”他說又……我伸手將他狠狠地推了出去,他啊了一聲,成功引起了走廊上那兩個人的注意,而張軒同時也摔倒在地上。我看到他們驚訝的表情,看到張楚朝張軒跑去,我看著李秀,冷哼,隨後我轉身,朝病床上走去。身後,張軒正在跟張楚告我的狀,喋喋不休,吵吵鬧鬧,幼稚。我想出院,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高大的醫生冷冷地看著我,說我有腦震盪,如果出院,會影響發育。影響發育在我的腦海裡代表不會長大,還得永遠當個被大人壓制的小孩,為了不影響發育,我只能乖乖地呆在醫院裡,李秀在醫院裡照顧我,成天在我面前礙我的眼,博得護士跟那位連手指尖都冷冷的高大醫生的喜歡。護士姐姐總喜歡說,“李秀你這麼優秀,將來當護士吧,當個白衣天使。”每當這個時候,李秀總能笑得愈發地甜美,也許是被誇獎優秀,那被貼上的優秀的永遠也不會撕下來的標籤,也許是她真的想當一名白衣天使,當一名護士,在那個時候,護士是繼醫生以外最受尊敬的職業,我裹著被子,輕輕地閉上眼睛,嘴角微撇,安靜地聽著李秀嬌羞地回覆護士的話,過了幾分鐘後,我就出聲趕那群護士出去,順便趕走李秀被誇獎的優秀,我睜開眼,看著李秀帶著幾分尷尬地將護士請出去,然後抓抓頭髮朝我走來,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眼神複雜,幾秒後又云淡風輕似地問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很想告訴她,你不舒服了我就舒服,不過我沒說,拉高被子將自己裹著。住院的期間,爸爸一次都沒出現過,最後停留在我腦海裡的是他憤怒的眼神以及扭曲的唇角,我不時地想起媽媽說的話,不會原諒爸爸,不會原諒他,那麼她會懲罰他嗎?像爸爸懲罰我的那樣。媽媽每次來醫院看我,都特別關心我,對我小心翼翼,不敢說一點重話,什麼都順著我來,我讓她丟掉張楚帶給李秀的葡萄,她也照做了,李秀在一旁的表情閃過一絲委屈,隨後她低聲地對媽媽說,“妹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她喜歡就好。”媽媽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很欣慰,我忍著噁心瞪著李秀,“你別裝了,明明就不想我丟的,還要裝作很大方的樣子。”她立刻低下頭,媽媽臉色變了變,想喝訴我,看到我的後腦勺又硬生生地將話嚥了回去。“媽,我去裝水。”李秀一副不想媽媽為難的樣子,提起水壺朝門口走去,媽媽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嘆氣,我將身子縮排被窩裡,在被窩裡睜大眼睛,帶著勝利進入夢鄉。出院那天,張楚帶著張軒來接我,爸爸也來了,跟在媽媽的身後,我沒抬眼看他,只看著李秀跟張楚在空中不停交錯的視線,那一刻我覺得我像個小偷,躲在暗處看著這兩個人究竟要眉目傳情到什麼時候,張軒叉著腰站在我身邊,撇著嘴說,“糖糖老師把你的《夕落》帶到市裡去了,好像是參加什麼比賽。”我想起出事那天早上交的那副畫,本來我取名是《奚落》的,帶著無盡的諷刺,整副畫只有兩個顏色,黑色跟灰色,是常青樹落葉之後的模樣,糖糖老師當時看完那幅畫,就將我的字給改了,成了同音字的《夕落》,沒想到他帶去市裡了,那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交了一份作業而已。“我看過你那幅畫,沒看懂你在畫什麼,可是糖糖老師只挑了你這幅畫去,其他人都不開心著呢。”張軒說其他人不開心的時候他的表情更不開心,我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開視線,那天早上交畫的時候他是最積極的,還東挑西選,用心地選了好幾副,最後才敲定了那一副畫。他畫了什麼,我也沒看懂。也是,自己的靈魂有誰能看懂。晚飯媽媽想留張楚跟張軒吃飯,感謝他們兩個人這幾天常常跑醫院,我頂著綁著紗帶的腦袋坐在沙發上,聽著張楚說家裡還有點事,今晚不能在這裡吃飯了,多謝媽媽之類的話。張軒站在他身邊,一臉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