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你說青香啊,”應璟撐住額頭,“是啊,她是不在人世了。”荀紹見他神情悵惘,想必對此人情深意重,心裡有些怪怪的,他向來獨來獨往的,也沒見對誰這麼上心過,原來只是她不知道。應璟道:“當年我自西域歸都,得以升官加爵,太后垂憐,賜了她在身邊照料我。可惜她想不開,自盡了,死時還懷著身孕。”荀紹大為詫異,惘然慨嘆:“也不知她為何想不開,一屍兩命,實在悲慘。”“是啊,”應璟長嘆一聲:“最悲慘的是,她懷的孩子不是我的。”“……”應璟看她一眼:“你也知道太后怕我對她懷恨在心,一直忌憚著我,自然會派來眼線。雖然青香死了,但到底是太后的人,我也就好好給她設了牌位。”荀紹被他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所以這到底是介意還是不介意?她摸摸鼻子:“畢竟她在你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陪伴過你,應當還是很重要的吧?總之……你別遷怒鈴鐺就行。”應璟笑了起來:“我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是在西北,大漠狂沙,刀口舔血,當時陪在我身邊的不是你麼?”他雙眸明亮,似桃花吹落清潭,安安靜靜落在她身上。荀紹被這目光注視地愣了愣,無端臉熱,霍然起身,竟帶倒了凳子,“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已是傍晚,她沒回書房,去安慰了一下鈴鐺,囑咐了幾句便出了寧都侯府。可走到半路又生自己的氣,應璟也不是陽春三月,洛陽繁花盛開,四處一片奼紫嫣紅。景色變了,連人也變了。荀紹最近在應璟面前不頂嘴也不死犟,連個白眼都沒有,還特地每日督促他喝藥。那苦藥不能加味甘之物,她便經常以身作則,率先喝上一口,當真做到了同甘共苦。應璟覺得很古怪,她是受什麼刺激了不成?不過他也沒精力過問,刺客的線索終究還是斷了,已經防範再防範,還是給他鑽了空子自盡了。荀紹得知訊息後深深反省了一下,她向來不信鬼神之說,但從寶光寺回來後就想著,自己戰場兇險安然而歸,應璟好端端地倒遇刺了,會不會就是因為他把那寶貝繩子給了自己。寧都侯府也正是碧水映照嬌花的時候,應璟難得有閒暇,與她一起坐在亭中賞花,和往常一樣逗她道:“唉,沒揪出是誰要害我,只怕以後我還會有危險,荀將軍武藝高強,以後一定要保護好本侯啊。”荀紹點點頭:“行。”“……”應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荀紹神情認真,並不像玩笑。荀紹此次戰功顯赫,但上次宮宴並沒有宣佈封賞。如今段宗青和柏銘義都審訊完畢,交涉國書也發去了魏國,宮中這才下旨,冊封荀紹為定遠將軍,命其重新整肅西北軍。定遠將軍可在都中置府,但整肅西北軍卻必須要回西北,要杜絕一切後患,防止再出現奸細,必然也不是短期內就能完成的。荀紹接了聖旨,吩咐竹秀好好收拾東西,自己準備去寧都侯府。竹秀道:“你最近跑那兒跑得真勤,這是要去跟國舅道別?”荀紹臉驀地紅了一下,反駁道:“道別不是應該的嗎?我哪有跑得多勤?鈴鐺還在那兒呢!”竹秀瞪她一眼:“這麼激動幹嘛,我也就是隨口一問,怎麼跟踩著你痛腳似的。”荀紹乾咳一聲,腳步匆匆地出了門。到了侯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鈴鐺。荀紹將那個專程照顧他的侍女叫過來詢問,原來幼帝這幾日鬧著要出去打獵,被愛子心切的太后阻止了,成天在宮中生悶氣,應璟便將鈴鐺送進宮去做他的侍讀了。荀紹覺得這樣也好,兩個同齡人在一起,應該很快就會忘記哀愁煩惱,剛好她也要去西北,免去了分別時的哀慼。她又去書房見應璟,老遠竟瞧見門外站著幾個侍女,皆是宮中服飾,頓時就明白誰來了。荀紹不知是該去花園裡避避等一下應璟,還是該直接回府去。這一猶豫,就見應璟和永安公主一起從遠處的涼亭那邊慢慢走了過來,原來他們並不在書房。二人一前一後漸趨漸近,不知在說些什麼,隱隱還能聽見公主清脆的笑聲。荀紹不好打擾,默默轉身走了,終究未能道別。西北民生幾乎已完全安定,多虧了霍江城。荀紹做了將軍也沒有將軍的排場,依舊和往常一樣,與竹秀兩騎快馬,回來的十分迅速。春日的西北開始刮東南風,雖然沒有繁花似錦,比起秋冬肅殺已是青蔥盎然的一派生機。荀紹回將軍府後先招來霍江城商議整肅軍隊的事,還沒開口,他先拿出了個信函來,“這是寧都侯差人送來的,剛到。”她接過來拆閱,裡面竟然是一份名單,列舉了幾位副將。後面有應璟附言,說是他以前在西北時便與這些將領多有接觸,都是可靠之人,如今整肅軍隊正是安插親信的大好時機,若是她實在無人可用,又信不過新提拔的將領,不妨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