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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衷大怒:“連女媧大神的地位你都敢覬覦!”“女媧又如何?只有你對她這般死心塌地,我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風衷咬了咬牙:“凡人絕跡莫非是你搞的鬼?”鬱途失笑:“你太看得起我了,凡人生性貪婪,為了慾望不斷揮霍人間萬物,觸碰到了不該觸碰之物,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他們自己也失去了生育能力,終究引來滅絕,這是他們咎由自取。”“不該觸碰之物?”鬱途刻意掂了掂手中法寶:“怎麼,你如此好奇緣由,莫非成神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人間?”風衷冷哼:“我是種神,職責就是讓人間煥發生機。”“職責?”鬱途好笑:“人間已經沒有人了,還要種神做什麼?”“誰說人間沒有人了?我現在就是人,而且絕不是最後一個。”“可是你很快就會死了。”鬼火一簇簇燃起,將風衷圍在中間。鬱途越靠越近,下巴幾乎要抵著她的額角,以前從未能這般接近過她,連副傀儡的空殼都讓他羨慕。再要接近,一陣妖風橫掃過來,鬱途退避開去,抬頭看見一身火紅的窮奇張著雙翅在天上俯衝過來,落在風衷身前,張著利齒朝他怒吼了一聲,全身毛髮豎起若尖針,赫然已是成年之態。方君夜仗劍而上,窮奇張口吐出一團黑霧,他連退幾步才穩住身形。窮奇轉頭便將風衷周身鬼火悉數吞盡,抖抖毛髮,打了個飽嗝。鬱途看出了端倪:“那狐仙都跑了居然還留了這一手,可惜這化形之術又能撐多久?”他隔著窮奇望著風衷,“風衷,是他日與我共享三界,還是今日萬劫不復,你自己選。”風衷嘗試動了動手指,有意拖延時間:“我選讓人間恢復原樣,你覺得如何?”“冥頑不化。”鬱途輕輕嘆息:“既然如此,我只有毀了你的法寶,讓你徹底死心了。”他手託著那隻藍玉瓶在眼前轉了轉:“聽聞如今三界人人都希望能借你之力留下後嗣,便是靠這個法寶,那我就先毀了它好了,除非你願意為我留下後嗣。”方君夜聞言也不禁看了一眼那玉瓶。風衷搖頭:“這太難了,我覺得你是註定要絕後的,藍玉瓶只怕也救不了你。”鬱途眼神微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風衷感覺那隻被三昧真火燒過的手已稍微能動了,慢慢靠近窮奇,悄悄在它毛髮上紮了一下,沒有知覺也不知輕重,這一下竟然扎的鮮血直流,連忙將手背在身後,全神戒備地盯著鬱途。鬱途已經催動神力,藍玉瓶在他掌中輕微作響,眼看就要被捏碎,風衷按捺不住就要衝過去,斜刺裡一陣狂風席捲而來,衝撞了鬱途,玉瓶被捲了出去,直往怒牙海中墜去。方君夜立即追了上去,身上紅衣被狂風一卷,腳下不禁慢了一步,有道身影已先一步躍下山崖。銀光一閃,塗山十方躍上山崖,一手懷抱玉瓶,一手撩了一下發尾:“還好本王來得巧。”風衷懸著的心陡然一落,舒出口氣來:“你怎麼回來了?”“本王有說要跑麼?”塗山十方拂了一下衣襬,那上面不知從何處沾著的泥點一掃而淨。方君夜當即攜劍而上,他一面作勢迎戰,一面將藍玉瓶往風衷眼前拋去:“接著!”鬱途搶先掠來,被窮奇撲起來擋住才未能近前。風衷染血的那隻手又恢復了一些,倉皇去接,尚欠靈活,險險用身體幫忙兜著才沒掉,背後都驚出了一身汗來。鬱途身形一動,又朝她襲來,窮奇身上的術法沒了,瞬間退化成幼崽,再無力阻擋。風衷忙用染血的手指在眼前一劃,奮力跑到崖邊,後面便是大海,退無可退。鬱途的速度卻也不過稍稍慢了些許罷了,畢竟只有意識,他對風衷血裡的生氣沒有太過忌憚,轉眼便到了面前。風衷渾身血液一滯,忽聞一道聲音氣勢洶洶地傳了過來:“妖狐,納命來!”一個紫衣中年人持著劍殺到了跟前,彷彿剛從沼澤中爬出來一般,下襬上全是泥土,驀然看到軒卿,眼神一凜:“好你個軒卿,原來還沒死!老子的束魂釘居然都沒能弄死你!”說著劍尖一轉便朝他攻了過來。鬱途正劈手要奪玉瓶,冷不防受他襲擊,只好側身避開,怒道:“何方妖魔,敢來作祟?”“妖魔?若不是你,老子現在還是天界堂堂紫洇上神!今日既叫老子遇著,非讓你再死一次不可!”紫洇出招狠戾,每一劍都煞氣騰騰,鬱途被他纏的無法分神,想叫方君夜出手,又見他跟那狐仙鬥得難捨難分。風衷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一定就是當初害傀儡奄奄一息的罪魁禍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染血的那隻手終於完全能動了,她連忙按在另一隻手上,黑色紋路緩緩褪去,僵硬的手指也漸漸恢復了知覺。鬱途尚且被紫洇纏著,餘光掃到風衷,立時要來阻止,但紫洇不依不饒,臉上妖印浮現,邪氣瀰漫,出招竟比先前更狠。鬱途大怒,奈何只有意識,發揮不出最大神力,急急揚起一陣鬼火暫且隔開他的死纏爛打,朝風衷掠去。但已經晚了。風衷迎著海風站在崖邊,衣袂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