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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藏身在百官之後,那裡大多是宗室女和官員家的女眷,每個人都屏聲靜氣,垂首恭候即將歸來的太后娘娘,沒有人注意到她。可太后娘娘永遠也不會歸來了。果然不到片刻功夫,十幾個小黃門一起騎馬過來,為首一人連滾帶爬地跑到皇帝跟前,結結巴巴道:“太后娘娘她……她薨逝了!”群臣面色俱變,吳琚更是怒喝道:“胡說!太后鳳體康健,你這奴才竟然敢……”“是真的!”其他幾人帶著哭腔連連應和,“方才行的好好的,娘娘突然說心口疼,待隨行的御醫跑來診治時,娘娘她……”皇帝聽罷此言,面色蒼白,急道:“朕要去看母后!朕要去看母后!”說著便要徒步往前跑,桑滌江拉住他道:“臣知陛下一片孝心,臣願先行!”吳琚此時已知此事的確不妙,也要來了馬,和桑滌江一同向長安城外駛去。崔綠映聽到這個訊息,沒有半分欣喜之情,她佈下了那一枚棋子,卻不願意在這樣早的時候取她性命。那樣惡貫滿盈的人就這樣死去,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她本該失去太后的身份,承擔起那一切罪行,在萬民的詛咒和唾罵中受盡折磨,再死於酷刑之下,這才算是她的結局啊。她想起了仁柔的父親,和善的母親,救人無數的靳尋,憂國憂民的老師,還有替弟弟死去的桑過雲,他們每個人的結局都那樣悽慘,帶著數不清的遺憾和牽掛,造成這一切的,不過就是那姐弟倆的權欲和野心。她苦心籌謀多年,費盡心機成功安插了那個人,現在終於除去了一個。還有另一個,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她又怔怔地看向城門外,那是桑滌江離去的方向。可以說今日是七年來她太后回宮途中暴斃,皇帝命人徹查此事,卻一無所獲。左相吳琚上書請皇帝以伺候不周的罪名賜死太后身邊的一干宮女內侍,被右相桑滌江駁回,朝廷局勢愈發緊張。崔綠映自那日之後一直沒有機會見桑滌江,又因為門匾的事,一時半會也不想看到謝維銘。她去江南的這段時間,崔瓊和謝維銘的關係並沒有改善,京城裡的那些風言風語也愈發難聽,不過崔瓊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每日去太后靈前應個卯,回來後依然是雷打不動地往百忘館跑。她每日在府中看看歌舞,喂喂金魚,日子過得很是愜意,所以謝維銘上門拜訪時,她有些猝不及防。一想到謝維銘竟然和桑滌江聯起手來矇騙她,她便氣不打一處來,可她知道自己可以不原諒桑滌江,卻不能不原諒謝維銘。畢竟她曾經對他犯下了那樣的罪行,便是傾盡此生,也不足以彌補一二。她躺在美人榻上,朝謝維銘點了點頭:淡淡道“坐。”謝維銘的身子看上去好了不少,面色也不再像前段時日那般蒼白。他落座後,問道:“你都知道了?”她點頭:“是啊,全都知道了。”謝維銘頓了頓,坦白道:“毀掉匾額的事,實在是抱歉。”她撲哧一笑:“一塊門匾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毀了就毀了唄,省的留著看了心煩。”謝維銘知道她在說氣話,聲音放柔了不少:“那日我看到他的拜帖,便知悉他的身份,後來我登門拜訪,與他提及你前往姑蘇,他當時沉默了很久。後來我與他說及你也看到了他的手書,他這才想起那塊牌匾,便叫齊湛華那孩子去追……”“我還當他是來保護我的,”她冷冷一笑,“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說是保護也不假,那夜之後他便叫人查了那孩子的身世,發現兩人竟有些淵源,便與那孩子私底下見了一面,”謝維銘打量著她的臉色,繼續說道,“臨別之際,他拜託那孩子守在你身邊。這些事他原想瞞著你,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她冷淡地說:“他想什麼做什麼,你不必同我說。”謝維銘笑著搖搖頭:“你不要動怒,他想要瞞著你,也是無奈之舉,這些年,他心中唯有你一人。”她知道此話是什麼意思,若註定不能長相廝守,那就連一點甜頭也不要嚐到。她面色有些奇異,突然問道:“維銘,你也是這麼想的?”謝維銘面色微變,卻還是不假思索地答道:“不錯,我亦做此想。”他又接著說:“他希望我不要告訴你真相,我答應了……”“知道嘛,少年知交題驛,又豈是我們這區區七年情誼所能比擬?”她冷哼一聲,問起了另外一件事,“維銘,我們初識那會兒,你才從江南迴來,是吧?”時至今日,已經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謝維銘回答道:“不錯,我親手收殮了那位的屍骨,將他葬在了伴儂居後。”那時候他剛剛從人生中至為黑暗的時光中走出來,便驚聞碧霄公子桑滌江犯下謀逆之罪,當他匆匆趕到姑蘇,只來得及為年少時的故友收屍。沒有人能理解他看到那具傷痕累累、面目全非的屍體時,內心受到的巨大沖擊和痛苦。他從未見過的好友,留給他最初和最後的模樣,竟然是那般慘烈。“我同你一樣,也從未見過他的真容,”謝維銘看著她道,“當看到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