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可是這種時候,她不能哭,不能讓他們再分心照顧她的情緒,既然滌江說靳神醫有把握解毒,她就不能先自亂了陣腳。她故作輕鬆地問:“這裡是南燭客棧嗎?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桑滌江沉默半晌,溫聲細語地同她說: “這兒地處偏僻,官兵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裡,待靳兄配齊瞭解藥,我們再做打算。”“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了。”她話剛落音,靳尋便推門而入,調侃道:“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再說我可是一代神醫,人人稱道的杏林高手,區區一味‘毀月’,不算什麼問題。你啊,儘管放寬心。”明知這是安慰,可聽罷此言,她覺得心頭包袱輕了不少,於是微微扭過頭,問道:“外面情況如何?”靳尋語氣沉重:“金陵流民動亂已被鎮壓,趙索夫婦懸首城門,他們臨終前猶自高呼桑兄乃天命之子,金陵刺史命人將我等捉拿歸案。”碧影連連搖頭:“他們不惜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煽動流民,聚眾起義,就為了坐實滌江謀逆的罪名,這到底是為什麼啊?”靳尋猜測道:“也許他們本就是吳琚培養的死士。”碧影下意識地搖頭:“我曾與淑娘在村口談天,她與我曾見過的那些冷血無情的死士完全不同。”桑滌江淡淡道:“這個世界上,能叫一對夫婦殞命而求的事,左不外乎那幾件,其中最有可能的,約莫便是孩子。”“你是說他們有孩子,他們的孩子在吳琚手上?” 靳尋問。桑滌江輕咳一聲,淡淡道:“這只是我的猜測。”這是合情合理的猜測,也是悲天憫人的猜測,哪怕是他們一手將他推向深淵,他仍能不失公允的分析這件事,若是換作他人,想必早就將趙索夫婦視作永遠不會饒恕的仇寇。“對了,滌江,今日你為何不在辭仙樓?”桑滌江眉峰微斂,沒再隱瞞:“上月十二之後就沒有什麼辭仙樓會了,杜景社早已對我們產生了懷疑,再讓南園黨人潛藏在赴會的文人之中,風險太大。”聽罷此言,靳尋和碧影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他們蟄伏七年,沉寂多時,想要一舉扳倒奸相吳琚,以辭仙樓會作遮掩,交通四方,彙集訊息,收集他的罪證,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全都化成了泡影,今日之後,世間大概再也沒有什麼南園了。碧影的嘴唇翕動著,卻難說出一句話,她不敢去想,也想象不到這對桑滌江而言是怎樣的打擊。她只依稀記得,父王在時曾因南園新政為臣工阻撓而輾轉反側,鬱鬱不樂。而桑滌江面對的,卻是小心翼翼從前人手中接過的夙願與期冀。現在這份夙願與期冀,被徹底毀滅了。☆、她微微皺眉,到了這般地步,如果他們僥倖逃過此劫,桑滌江自己要如何邁過這道心坎。他現在表現地太過平靜,讓她摸不透他的想法。靳尋轉移話題,對桑滌江說:“丸藥在隔壁房間煉著,我今夜之前就能配好。”桑滌江點頭,對碧影說:“縱然冒險,也該一試。”碧影笑了笑,說:“好,我聽你的。”她不去想這解藥是否有效,不去想如果無效服下之後有什麼後果,這裡有最高明的大夫,有冒險現身救她的人,她相信他們兩個就夠了。靳尋又說:“桑兄,這裡非久留之地,待解藥配好後,我們還是早早離開地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該去哪裡,或者說哪裡能容得下他們?碧影嘆了一口氣,道:“待朝廷的海捕文書下來,我們就真的沒有容身之處了。”靳尋提議道:“我們可以逃到劭元國,那是邊陲小國,又是往來商旅的必經之處,外來人口較多,便於我們藏身。”桑滌江淡淡道:“劭元國是一個合適的去處。”碧影笑道:“那我們就去那兒,再過幾天我的眼睛就好了,一路上還可以看看沿途的風景。”反正事情已經這麼壞了,那天塌下來就當被子蓋。她想了想又問:“對了,靳神醫,你為什麼選擇這家客棧?”“這個啊,這裡以前是南北商賈的聚集地,掌櫃的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不會有點事就大驚小怪。還有就是這裡雖然地處偏僻,但原本生意很興隆,可幾年前出了一樁怪事,人們覺得這裡不吉利,漸漸來的人就少了。”靳尋頓了頓,“一個原本日進斗金之人突然陷入困窘之地,也就更看重銀子。”一個重視銀子的人,也就更容易被收買。如果他們身份暴露,還可以試著用銀子去堵他的嘴。“對了,你說的怪事是什麼?”碧影問。“哦,大概四年前……”他尚未說完,敲門聲響起,店小二道:“幾位客官,外面有人找!”碧影面色微變,道:“難道他們這麼快就來了?”桑滌江立刻將她從床上扶起,對靳尋道:“麻煩你照看她,我出去看看。”靳尋立刻拉著碧影來到窗邊,一旦有不對勁之處,他便會帶著她從此處離開。“是誰找我們?”桑滌江問。小二尚未回答,門外已經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善哉善哉。”是慧得禪師,他怎麼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