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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聲音不大,逼視著他,冷冷地道:“他活你活,他死你死。”那大夫一聽登時腿一軟,差點跌倒下去。這時卻被男人一把拎扶了起來。他還未極反應,整個人已經被推向了前方。那大夫一個跟頭奔到床邊,渾身冷汗淋漓,哆嗦戰慄,但連頭都沒敢回。萋萋雖不喜魏嘉良如此逼迫他人,但當下也顧不及怪他。豆大的汗珠順著那大夫的額上流下,此時此地卻是別無他選了,這時他轉頭朝向魏嘉良,戰戰兢兢地顫聲再次道:“爺兒,這位公子傷的很重,但,但小的一定盡力而為。”魏嘉良居高臨下,沒有言語,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讓人心顫。大夫不再說話,趕緊顫顫巍巍地卸下醫箱,擦了把汗,轉身準備為魏央拔起箭來。萋萋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兒。那大夫為魏央解開衣衫。他懷中的一張信封吸引去了兩人的注意力。那信封已經很舊,上面還有被粘過的痕跡,此時的一小半已經被鮮血染紅。大夫拾起遞來。她便接了過去,但因顫抖,一個沒拿穩,便掉在了地上。萋萋趕緊去撿,這時才注意到,那信封上赫然寫著“魏央親啟”四個大字。萋萋呆愣了,因為那正是昔年,她從東宮出逃之時,她寫給他的呀!萋萋心一顫,那信封頗鼓,一摸便知裡頭不止一封的樣子。她胸口“砰砰”猛跳,登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有了一種預感。她顫抖著手,見有信紙已經從信封中露出了一點,便將其抽了出來。胸口猛地一擊,兩行眼淚毫無防備地流淌下來。她抽出的第一封信實則也不是一封信,而是那年在那家醫館,她給他的一張字條。字條上言簡意賅,只寫著:七日斷魂散和倆人後來相見的那家寺廟的名字。萋萋心被揪起,這時不由自主地去抽那第二封。那第二封竟是三年前在魏家,她求他幫她取回姐姐嫁妝時,留在那塊岩石下的一張字條。萋萋不受控制地雙肩聳動,突然之間,只覺得心疼的不行。紙張已經泛黃,粘了又粘……就這麼一個東西,一個一文不值的東西,他竟然視若珍寶,留了三年,還一直帶在身上……魏央……萋萋雙眼朦朧地朝向床邊,看著那已經幾近失去意識的男子。“你一定要活著啊……”這天,萋萋在他床邊守了一天一宿。羽箭雖偏離心臟,但射的極深,被拔出後,魏央便沒了回應……“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那大夫最後搖頭嘆息,只說了這樣一句話。萋萋在他身邊陪了兩天兩夜,和他說著話……滴水未進,更是什麼也沒吃,終於在第三天,自己也失去了意識。再醒來之時,她只覺得被褥絲滑,有人在喂她喝水。萋萋恍惚睜開眼睛,魏嘉良的那張俊臉出現在她眼前。“萋萋。”聲音柔和,男人笑了。那笑容很好看,很溫柔,和對待別人全然不同。萋萋一見是他,驀然起身,一把就打翻了他手中的碗。她怒視著他,死死地盯著,也不問他話,甩開被子便下了床,披了外衣直奔魏央房中。天氣陰寒,魏央依舊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萋萋摸了摸他的脈搏,微弱,和前幾天幾近一樣,並無變化。她嘆息一聲,為他蓋了蓋被子,喂他喝了些水。“魏央你一定要醒來,小公主在等你。”不時聽見房門聲響,萋萋側頭,餘光見魏嘉良進來。“你若不吃不喝,我只好把他送走。”萋萋站起身來,朝向他冷漠的臉,“我想知道,一個人能心狠成什麼樣,會對自己無辜的侄子下死手?”“他和我作對,妄圖劫走你,便不無辜。”“那你又憑什麼要我,憑什麼隨意左右我的命運?”魏嘉良不說話了。是,萋萋看出了他對她和對旁的人不一樣。他對她溫和,看她的眼神也很特別,更不管她怎樣對他,他對她都依然如故。但他對她不是愛情,也不似親情,就是一種寄託,一種很自私的寄託。他不在意她願意與否,心悅與否,就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可是魏嘉良你想過麼?我姐若是在天有靈,她只會更恨你!”萋萋死死地盯著他,說完這句,冷然離去。燭光,月光,床上昏迷著的少年……人影,物影,房門微微晃動,男人立在房屋正央,神情黯淡……萋萋會吃東西。她不想死,也不會輕易尋思。她會好好活著,不是為魏嘉良,是為自己和顏紹,還有他們的孩子。月上中天,她望著床頂,躺在一動不動,許久,還是下了床,再次去了魏央的房中。但還未走近,行到魏嘉良房間卻突然聽見裡頭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萋萋腳步一滯,究其原因,只因那兩個聲音她都聽過。一個是魏嘉良的無疑,另一個怎麼這麼熟悉……她胸口驟然狂跳起來,還想再聽,辨認一番,但裡面的話聲卻止了。而後沒多久,萋萋便聽見了腳步聲。她立時鑽進了隔壁一間空房,將門開了一個小縫,愈發地緊張,這時見有人從魏嘉良的房中走出。那人比魏嘉良矮,也比他瘦一些,但萋萋始終未見其正面,只是看那身影覺得熟悉。第二日晚上,依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