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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咬牙,便上前與鍾謙耳語道:“少帥,老爺與夫人沒有動作,咱們也不好拿槍逼迫是?不如咱們軍隊上下,去求聞小姐的原諒?”軍火,藥品,食物,採礦機……就這麼沒了,這擱誰誰都受不了啊!鍾謙翻身上馬:“走。”劉參謀抬手一揮:“跟少帥走!”一群人就這麼呼啦啦地追了上去。聞嬌等人住進了康城的大酒店。不多時,鍾謙也進了酒店。他父親在康城倒是個名人,他在康城裡,百姓卻只聞其名,少有見過其人的時候。這會兒就看見一群穿軍裝的衝了進來,為首的問:“看見一個漂亮小姐了嗎?”前臺忙說了,然後就看著人風風火火地呼啦啦上了樓。鍾謙敲門:“聞小姐,是我。”聞嬌開啟了門,面色冷淡:“有事?”鍾謙不自覺地咬緊了後槽牙。其實從渭城過來的一路上,他同聞小姐的相處都是融洽的。結果一轉眼,就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了。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她的面龐上,但等盯著看了會兒,鍾謙突地又覺得自己好像沒資格這樣打量她,便微微垂下目光,道:“以後我會長期給聞小姐提供資源,不限於協議期內。” 十八姨太(10)聞嬌將他上下打量,道:“鍾少帥是來為父母贖罪嗎?”“是為我自己, 為鍾家。不是為他們。我代表不了他們。”“鍾少帥真是個聰明人。”聞嬌這才開啟了門:“請進。”這人還真不愧是長了一張文人臉, 腦子倒也是活泛的,懂得說出最得當的話來。但等進了屋子, 鍾謙反倒顯得有些無所適從起來,他垂下頭, 立在桌邊,慢吞吞地脫下手套, 旁邊就是沙發, 但他卻好像連坐也不敢坐, 大概是對自己現在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聞嬌掃了他一眼,就先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落了座。她抬手捧起瓷杯,開口說:“鍾少帥給出的好處太大了……豈不是讓外面的人說我聞家挾恩求報?”“是我心甘情願奉上的, 也本是聞小姐該得的。”他依舊垂著頭站在那兒,修長的身形登時被打了個折, 跟犯了錯罰站的小學生似的。“家國大事, 和私人恩怨,孰輕孰重,我是分得清的。”聞嬌淡淡出聲。鍾謙一怔, 這才緩緩抬起頭來:“我沒有這個意思。”“答應你的東西,我會供給你。但除了你我,不能再有旁人知曉……”聞嬌頓了下,放下瓷杯,瓷杯碰撞桌面, 發出一聲脆響,她抬頭緊盯著鍾謙,眸光微冷:“只不過,我會叫全天下人都知道,鍾家是如何忘恩負義之輩……叫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同你不合。”鍾謙腦子轉得飛快,他幾乎是立時便明白了聞嬌的意思。他一口應下:“好。”“不過你到底是鍾家人,就算你和你家人的關係再如何不好,外人依舊會將你和他們綁在一塊兒……見了你就要拿奇異的目光打量你……”他頓了頓,道:“聞大帥當年救下的是鍾家一家三口,我也囊括其中。既受了恩,也就得承今日的果。”“難怪鍾旭做不到的事,鍾少帥做到了。”聞嬌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評價道。鍾謙這才在沙發上落了座,他笑了下,說:“他適合做商人,不適合做將軍。鍾家剛到康城的時候,是靠手握著一筆財富招兵買馬,後來我舅舅活著回來,又甘願收下錢給他打天下。這才有了今天軍閥的雛形。我十六歲的時候,本來是要隨叔叔出國唸書的。不湊巧,舅舅戰死了。鍾家沒了頂用的人……我趕鴨子上架,跟著學了幾年,勉勉強強才有了今天的樣子。”他說到這裡,頓了下,才又笑著說:“我叔叔是個私塾老師,早年間的時候,拜過大儒做老師,也去過國外。最早,清政府與日軍簽訂條款的時候,就是他提醒了我,說日軍貪婪,割地賠款不會成為求和的利器,而只會成為開啟慾望大門的鑰匙。他的眼界格局,從來都比我父親大。不過我父親是看不見這些的,他更喜歡看他願意看見的東西。”說完,他漸漸斂了笑意,道:“說來可笑。我在外打仗,卻沒少往家裡寄信,說起這樁事。但我父親回回見了信,都要責備我,在外打了這麼久的仗,怎麼不見拿下鄭、梁兩系,整日只操心別的有的沒的。哦,他從不提聞家。大抵是那時心下也是心虛的。”他抬眸看了看聞嬌,但隨即又挪開了目光,好像是怕多瞧了一眼,就會眼底灼得發燙似的。他笑道:“聞小姐還是頭一個信了我的話的。”“日軍的事,你還與鄭興洋和梁立豐提過?”聞嬌擰眉問。“提過一兩句。不過後頭見鄭興洋與日軍軍官來往密切,軍火都是從日軍處購入,我就再沒和他提過。梁立豐是全然不感興趣的……我也就不再說了。”聞嬌冷靜地評價道:“梁立豐是匹豺狼,沒有立刻能見到的利益,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什麼家國大事,民族存亡,都不如多搶一塊地盤,多收繳一批軍火更讓他有興趣。從鄭興洋剛被我活捉,他就立刻掉頭去吞鄭系軍閥,可見一斑。”“那時候,總想著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