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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小孩摟了過來,但他們的身軀不足以在這冬夜互相溫暖。小孩還是喊著冷,畢竟他年齡小,身體弱,被打了一頓,難免會出毛病。褚晁的傷口和他的傷口挨在一塊,疼痛似乎也能夠互相傳遞了。於是褚晁嘗試著,頭一次放出了自己的資訊素,用熾蛾香包裹住小孩。瘦小的身子慢慢地不再發抖,抓住他的毛髮,舒舒服服長了一口氣,安寧地在他懷中睡去。在這昏暗冰寒的垃圾星上,唯一一隅溫暖之地,他們互相依偎依賴。夢裡這個擁抱持續了七年,懷裡的從半貓型幼童到小貓,再變為人形少年。夢裡的人在與他一同睡覺時呢喃著的話,從“叔叔”成了“爸爸”。他的資訊素包裹著他們,供他們能在彼此的陪伴下安心滿足。然而——然而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對。褚晁頭疼欲裂,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他擁著那具柔韌的身軀,彷彿抱著一團火,貪婪地索求著熱度。那團火熱烈而柔韌,永遠也不會傷到他。——彷彿只會自顧自地焚滅化灰。他的熾蛾香頓時劇烈翻湧滾動,掀起一陣陣熱浪,挾著另一股柔弱遷就的資訊素,在空中咆哮,在他的腦中怒吼,對他發出警告!褚晁猛地睜開雙眼,急促地喘著氣,五臟六腑隨心而疼!他知道哪裡不對了。為何會有小楚的資訊素?還是這樣多,這樣多的……褚晁顫抖著雙手,漸漸鬆開了自己的懷抱。他的四肢骨頭都像是僵了,尤其是頸骨,他一點點地低下頭去,還能聽見自己骨頭咔噠咔噠的聲音。他看到褚楚赤裸地被自己抱在懷中,面色病態嫣紅,灰色髮絲上散著白色棉絮。他停止呼吸,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垂在腿間。褚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起來的。他看到無可辯駁的白色黏著在褚楚腿間,大腦一片空白,他又顫抖著手,側過褚楚的身子去。腺體一刻不停地散發著資訊素,它已經完全不是人身上的器官了,而只是一個機器,運轉到故障也不知如何停止。褚晁觸著他滾燙的面板,自己的手指彷彿也要燒灼起來了。他許久沒再有動作,只是閉上雙眼,記憶如潮回籠。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後悔與震驚。他甚至不敢承認那都是自己做的事,也不願意相信,畫面越是在腦中閃過,他表情的扭曲就越加一分。他的手掌緩緩地扣住了自己另一隻手腕,指甲不知不覺化為虎爪,扣緊,掐入血肉內,鮮血汩汩湧出,爪子幾乎要刺穿整隻手腕了。他一聲不出,但面色鐵青,即使下一刻就自決自裁,也不能算意外。 凌晨四點,小皿從待機模式之中驚醒。它感受到房門被開啟,一個高大的身影立於黑暗之中。它以為褚楚又出了什麼情況,急急忙忙開了家中的燈,滑過去,要擠進門內檢視。然而到了alpha面前時,它多掃了一眼。主人已不是這些天來的表情,而是滿面陰沉,手臂垂著,還有液體不斷地從指尖落下。“滴答——”敲擊在木質地板上。還未識別出那是什麼液體,它便聽褚晁道:“立刻呼叫科研院的人來。”……主人終於恢復意識了!這是這些天來唯一的一個好訊息,小皿一瞬間感動得想要流機油,立刻執行指令,向科研院說明資訊發出呼叫。它接著又轉到褚晁身邊,連身體都用底下不怎麼用到的伸縮腿撐了起來,激動道:“恭喜主人醒來!!”褚晁卻面無喜色,甚至連敷衍著笑一笑也不肯。他做了最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他笑不出來。小皿身上攜帶有抑制資訊素的針劑,這幾日來始終等著褚楚自己下達命令,然而褚楚堅持到底,半點反悔的意思沒有。褚晁醒來,它便迫不及待地為褚楚注射了。腺體的功能總算停止,發熱卻沒有消失。褚晁之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面無表情,為褚楚清理掉了那的痕跡。毛絨睡衣已被撕破,該換一件。褚晁拿出他的另一套睡衣後,卻站立了許久。他親自為褚楚挑選過許多衣服,從日常服到睡衣。褚楚總會雙眼滿懷希冀,拿著購物車,請求爸爸幫助自己做一下選擇。他為褚楚費一點心力,小貓便會像得到絕頂饋贈一般,歡天喜地,不管他選的是什麼東西都會美滋滋地用上。褚晁絕不會想到他會有親手撕掉兒子衣服的一天。他呼吸驟然粗重起來,面容扭曲,將手上的睡衣給了小皿,自己轉身出門。小皿用最大的效率為褚楚換好衣服,緊隨著主人出去了。它跟在褚晁背後,嚷道:“主人,您手上的傷口……”褚晁驟然回首。那眼神森冷無比,小皿被這一週內的事情訓練得起了反應,系統自動指揮它機身退後三米。褚晁又閉上眼睛,只悶聲道:“對不起。”小皿重新滑過來,機側開了一個小槽,從中推出用於處理的傷藥。它將褚晁的手捉到了自己的手中,飛快地處理起來,說:“不是主人的錯。”褚晁半蹲著,目光死死釘在地面。小機器人邊給他處理傷口,邊道:“主人你昏迷了七天零五個小時,在這期間小楚一直很擔心你。”它沒有說褚楚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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