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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多久,雨像是停了一樣,沈瑜抬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睜開眼。雨勢稍小,可卻並沒停下,只不過是她身前站了一人,手中的油紙傘替她擋去了砸在她身上的雨滴罷了。沈瑜側了側臉,仰頭看去。是宋予奪。“你怎麼會在此處?”宋予奪神情複雜,眼神中更是蘊著說不出的意味。沈瑜知道自己不該多說,也知道說了無濟於事,宋予奪幫不到她,只會互相帶累。如果理智還在的話,那她一定會尋個藉口,把他給打發了。可就現在而言,她並沒有幾分理智了,心中的酸楚發洩不出,便釀成了毒。她仰著頭,有些惡劣地笑了,緩緩地說:“錦成公主罰我在此跪著,沒她的吩咐,不得起身。”沈瑜這些年來活得一直很清醒,按部就班循規蹈矩,可如今就是想任性不講理一次。她知道這事跟宋予奪沒什麼干係,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會讓他愧疚。可她還是做了。宋予奪攥著傘柄的手倏地收緊,指節有些發白,薄唇緊緊地抿著。沈瑜看著他這模樣,忽而有些後悔了。這事怪不著宋予奪的,明白地說,宋予奪跟她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受了錦成公主的氣,卻要發洩到宋予奪身上,的確有些過了。更何況,宋予奪馬上就要帶兵趕赴沙場,生死尚且兩說,她也不過是被罰跪而已,跟人家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可她還是覺著委屈,眼睫一顫,淚就落下來了。“其實這算不著什麼,等公主氣消了,也就好了。”沈瑜抬手抹了抹眼淚,輕聲說,“聽聞將軍不日就要上戰場,還望……珍重。”她在雨中跪了太久,傷病交加,強撐著把話說完,眼前一黑,險些昏了過去。意識模糊中,她恍恍惚惚地覺著自己身體一輕,彷彿是落入了寬厚溫暖的懷中。 病來如山倒,沈瑜素日並不常染病,這次像是一股腦地全補回來似的,昏昏沉沉足有兩日,才逐漸恢復了神智。她眼睫輕顫,緩緩地睜開眼。入眼的是床帳上懸著的瓔珞,那是她先前自己打發時間編的。額頭隱隱作痛,以至於她思考事情的速度都變慢了不少。沈瑜盯著那瓔珞看了會兒,意識到她這是回到了尚宮局,也一點點回憶起了那日之事。那日她從掖庭回來之時恰遇著錦成公主,被遷怒罰跪,大雨之中遇著了進宮來的宋予奪……說了些蠢話。沈瑜一想起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頭都大了一圈,恨不得立即就再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