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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沈瑜忽而有些心軟了,將原本措辭凌厲的話改得委婉了些,她看向宋惜晴,涼涼地開口道:“二姑娘說笑了。先前我奉太后之命協管此事,自然得盡心待諸位貴女。只是我倒不知這所謂的‘處處維護’是何意,難道先前還有人刻意欺負三姑娘不成?”說完,她又似有些懊惱地說道:“若是當真有此事,二姑娘應該當時便告訴我才對。”宋惜晴:“……”她先前那話的確是不懷好意,可卻算不上多過分,若是換了旁人,說不定壓根就聽不出來,或者聽出來了,也沒什麼話好說。可沈瑜倒好,輕描淡寫地撇清了關係,而後還倒打一耙。甚至還自問自答地給她蓋棺定論,意指她是明知有人欺負自家堂妹,卻冷眼旁觀一聲不吭。宋惜晴倒是想辯解,可偏偏話是自己說出去的,沈瑜就算是借題發揮,那也是她自己樹的靶子讓人打,故而臉都有些漲紅了,也沒想出來改怎麼反擊,最後只能訕訕地說:“並沒這事兒,我只是覺著你對三妹妹格外好些。”沈瑜“哦”了聲,又輕描淡寫道:“我這個人,誰待我好,我便待誰好。”她這話像是隨口一說,聽起來也沒什麼問題,可宋惜晴就是覺著,她這話仍舊是在譏諷自己。這一番言辭間的交鋒,在場之人看出來的不在少數,但卻並沒有人插嘴,只是默默在心中調整了對沈瑜的印象。不管對她這行為是褒是貶,但至少都知道了這位不大好惹,起碼不是能輕易彈壓的。侯夫人終於正眼看向她,問了句:“你先前在宮中時,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沈瑜道:“起初是尚宮局女史,後調去了清寧宮,年前又回了尚宮局,擔了司記一職。”她並不是個愛顯擺的人,可有的時候,還是要拿出來用一用的。先前太后下懿旨時,侯夫人以為沈瑜只是清寧宮中的尋常宮女,也沒那個心思去著人打探。直到如今聽沈瑜自白,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低估沈瑜。侯夫人有誥命在身,這麼多些年來也曾入宮赴宴數次,親眼見著過如今這位興慶宮太后的手段,也知道尚宮局的人一直都是太后嫡系。尚宮局司記,地位僅次於兩位尚宮之下,尋常世家女眷入宮,對尚宮局司儀的女史都不敢輕慢託大,更別說司記了。而但最重要的是,她能擔這個位置,說明的確是入了太后的眼的。不少人都吃驚地看著沈瑜,也算理解了,為何她能三言兩語把宋惜晴給駁斥了,還能讓宋惜晴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尚宮局四司之事都在司記手中過,幾乎是掌著太極宮內庭的大多事情了,若是連這個本事都沒有,那怎麼擔得起重任。不管她出身如何,身份地位如何,至少待人處事的手段是不缺的。侯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臉色較之先前,倒是好看了不少。“今日一早,侯爺同我提了平遠之事,”侯夫人撫摸著腕上的佛珠,緩緩地說道,“西域那邊仍舊未曾找到他的……屍身,侯爺的意思是,等到將士還朝之日,為他辦了這喪事,立衣冠冢,也好讓他入祖墳安息。”她這話說得艱難,可卻也必須得面對此事。雲氏執著茶盞的手一僵,沒說話,站在她身側的沈瑜抬手,將茶盞從她手中接了過去。雲氏沉默著,也沒人敢催她。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宋予奪已戰死,連侯夫人也承認了,可雲氏卻從來沒鬆口過。“恕我不能同意,”雲氏輕聲道,她的聲音有些發飄,可卻又透著股堅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一日沒找到屍身,我便不會認他已經戰死。至於衣冠冢,就更別提了。”“你……”若是換了旁的事情,侯夫人只怕早就翻臉發怒,壓根沒這個閒心跟她磨牙。可這樁事不同於其他,當年長子戰死之時,她也是咬牙不肯認,直到馬革裹屍還,方才死了心。可這話總得有人來說。二房那位夫人錢氏開了口,嘆道:“大嫂,我知道你不願相信,可這事已蓋棺定論,你得讓他入祖墳安息。再者,若平遠還活著,又怎麼會遲遲不歸?身重箭毒,又跌落懸崖,難道還能活……”這話無異於凌遲,沈瑜擔憂地看向雲氏,可雲氏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看不出什麼悲喜來。雲氏打斷了她的話,似是自言自語般:“說不準呢。”錢氏啞然,她覺著雲氏或許是偏執得發了瘋,實在是沒法勸了。可沈瑜卻覺著有些奇怪。因為雲氏說話時的神情語調並非是自欺欺人的偏執,而更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您與侯爺如何決斷,不該我置喙,可若是要問我的意思,那我並不認同。”雲氏道。雲氏的意思也擺的很明白了,他們是宋予奪的祖父祖母,更是一家之主,想做什麼她攔不了。但她並不同意此事,就算無濟於事,也一定要說出來。侯夫人好不容易攢出來的耐心耗盡了,擺了擺手:“你回去吧。”雲氏也沒多說,扶著沈瑜站起身,告退了。對世家女眷而言,孝道二字能壓死人,不管是誰,對自家公婆必定是誠惶誠恐,生怕惹了二老不悅。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