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碧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初太后懿旨一下,眾人皆驚,明面上雖不敢有何質疑,但私底下卻是說什麼的都有。這些日子,東府裡的下人更是議論紛紛,揣測著這位將至的如夫人會是怎麼個模樣。好奇是在所難免的。管家並沒有要刻意輕慢她的意思,可某些時候,不該有的探究就已經是冒犯了。暮色四合,雖已入春,但傍晚卻彷彿還是帶著些寒意。沈瑜抬眼看向這位管家,並沒動腳,眉尖一揚,開口道:“怎麼稱呼?”管家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隨即自報了名姓身世。他叫趙讓謙,其父趙生原是老侯爺身邊有頭有臉的奴才,當年追隨在老侯爺身旁鞍前馬後伺候著,後來年事已高,老侯爺索性發了慈悲除了他家的奴籍。故而他雖在東府這邊當管家,但卻並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才,在主子面前也素來比旁人更有臉面。“趙管家,這些嫁妝是太后賞賜的,著人搬到我要住的院中去,妥善安置了。”沈瑜淡淡地開口,“再有,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就是。”趙管家臉上的神情僵住了,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的確是有些冒失了,可卻也沒想到沈瑜竟然會這麼不留情面地直接指出來。畢竟她這可是初來乍到,連主母都還未見過,甚至宋家的門都沒進。趙管家仍舊有些遲疑,他還沒想明白沈瑜這到底是不知分寸,還是有意要擺個下馬威。這也是他不清楚沈瑜性情的緣故,但凡他跟沈瑜打過交道,眼下必然就能看出沈瑜這就是擺明了要拿捏他。若是沈瑜願意的話,她的言談舉止能讓對方覺著很舒服,挑不出半點差錯來,不然她這些年在宮中也不會過得如此順遂。可眼下,她懶得再去粉飾太平,也不想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計較。沈瑜當然也知道自己這話是一點餘地都沒留,她也不想留。她來宋家,不是當什麼委曲求全的妾室來的,若是一開始由著這些人不把她放在眼裡,那將來想要再收拾,就說不定要費多少工夫了。再者,她也想以此為機會,來試探宋夫人的態度。若宋夫人站在她這一邊,那今後她就少了不少麻煩;若宋夫人要站在這位趙管家那一邊……那她今後就一點麻煩都沒有了——她不會費心在這些人身上了。趙管家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霎時一凜,明白過來了。“方才是我冒失了,還望夫人……”他這話還沒說完,沈瑜便開口打斷了他,糾正道:“是如夫人,不是夫人。”一字之差,再加之府中並沒有夫人,所以若真有人存了恭維的心思,私下中去掉一個字叫一叫也無妨。就好比官場之上,稱呼旁人時去掉個“副”字一樣。趙管家原也是這麼想的,可沒料到沈瑜壓根不吃這一套,一眼就看了出來,還立時糾正了。早前沈瑜被方嬤嬤帶著來試婚時,沉默不語,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可如今卻跟變了個人似的,明明也沒什麼動怒的模樣,可卻是不怒自威,似笑非笑的眼神讓人不敢逼視。能當試婚宮女的,應當不會是什麼難纏的人才對,不然豈不是橫生枝節?可如今她這模樣,絕不是個好敷衍的。那就意味著,她當初可是連皇后身邊的人都騙過了。天還泛著些涼意,可趙管家卻硬是出了一層薄汗,他先前聽府中人議論這位如夫人,可卻沒人想到沈瑜竟會是這樣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沈瑜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又頓了片刻,才終於開口道:“帶路吧。”趙管家連忙應了聲,背過身去抹了把冷汗,引著沈瑜進了門。這將軍府是按著規制來建的,中規中矩,並沒什麼精緻花哨的佈置。可及至從前院繞過,經過小花園,到了後院之後,卻好似變了個模樣。乍一看只覺著眼熟,又想了想,沈瑜才意識到這後院的佈置,倒是跟興慶宮的佈局有些相仿,都是南邊的建築群風格。像是看出沈瑜的疑惑一樣,趙管家解釋道:“這後院原也不是這模樣的,因著夫人祖籍錢塘,將軍怕她到這邊來會不習慣,便著人將整個後院都重新修整了一番。”他話中所說的將軍,自然是宋予奪的父親,那位已逝的宣威將軍。或許是吸取了先前被沈瑜刁難的教訓,趙管家這次態度簡直是無可挑剔。沈瑜勾了勾唇,看來這位也不是不知禮數,只是先前府中沒人約束,便慢慢成了先前那模樣。或許是因為在府外之時耗了些時間,宋予璇等得有些急了,沒等沈瑜過來,便迎了出來。沈瑜不緊不慢地走著,見她一路小跑過來,索性站住了腳步,無奈笑道:“你急什麼,我人都在這兒了,又跑不了。”宋予璇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兩頰泛紅,喘了幾口氣,想說什麼,可及至要開口的時候,卻又犯了難。她還沒想明白到底該怎麼稱呼沈瑜,直呼其名不妥,可叫嫂子,便更不妥了。經過興慶宮那十幾日的相處,沈瑜對她已經足夠了解,一看她這猶豫掙扎的模樣,就猜出她在想什麼了,不由得有些慶幸自己並非是正室,輪不著被宋予璇叫大嫂。單想一想這稱呼,她都覺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