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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精神不濟,沈瑜便知情識趣地沒去打擾,帶著東西回了修齊居。修齊居是從前宋予奪在家時的住處,他回家時會帶小廝,故而這裡只有幾個負責灑掃的粗使丫鬟。沈瑜過來住,雲氏也沒有新調人來,而是吩咐了,讓她自己挑人。聽了這話後,沈瑜實在是哭笑不得,雲氏這個做婆母委實是寬鬆到讓她意想不到的地步。不過這倒是的確符合雲氏的性情,她若是想做什麼事情,就能做的很好,可若是不想做的,就壓根一點心思都不想費,也不管這在旁人看來是不是太過出格。先前在西府的時候是這個模樣,如今亦是。先前從興慶宮來時,花嬤嬤曾問過她,要不要撥兩個宮女給她當丫鬟帶到宋家去,沈瑜給拒絕了。到如今,她也沒急著在宋家挑丫鬟來伺候,而是在粗使丫鬟裡挑了個順眼的提拔上來,暫時總管著修齊居中的一干瑣事。沈瑜自己是宮女出身,尋常之事用不著旁人來伺候,再者,她深知貼身侍女的重要性,寧願等閒了去認真挑個稱心如意的,也不想因著一時失察挑個惹麻煩的。將修齊居中的人叫到一處,問了名字後,沈瑜道:“我這個人,向來賞罰分明,你們盡心做好自己的事,那便有賞。可若是做錯了事,我也絕不容情。”“以及,安心做事,少搬弄是非。”沈瑜又提了句,“先前這府中是什麼規矩我不知道,如今夫人既然將管家權給了我,那便都得聽我的。所以若是將來犯了什麼錯捱了罰,可別跟我說什麼以前是如何如何,沒用。”不管什麼,一旦換了人來管轄,難免遇到的事便是“老人們”拿以前的規矩來狡辯,所以沈瑜從一開始就把話說明白了,算是“勿謂言之不預也”。若這宋家以前的當家主母是旁人,那沈瑜也不敢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畢竟這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得罪人的。可換了雲氏……沈瑜想了想她那甩對牌賬簿如同甩開燙手山芋的模樣,確信她應該是不在乎這種事情。按著沈瑜原本的計劃,她是準備在今日正經見一見府中的管事娘子們的,可等她隨手翻看了雲氏交付的賬本後,便徹底沒了這個心情。大概是在之前的見面中,雲氏表現得都很靠得住,所以沈瑜在潛意識裡就把她劃歸到能寫會算,管後宅之事信手拈來的世家夫人中去了,但卻忽略了雲氏在侯夫人面前的態度——她根本就懶得管這些事情。如今看著這堪稱是亂七八糟的賬本,沈瑜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了。雲氏能把一件事辦得順利妥當,但不代表著所有事情她都會這麼上心。就譬如眼前這賬冊,沈瑜懷疑她壓根就沒細看過。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各種支用物品、銀錢的單子都要經過重重稽核,一個不對就有可能被打回來重做,耽擱不少時間,說不定還會誤了主子們的吩咐。所以對尚宮局的掌事女史而言,寫好賬單是必要的技能。年前尚宮局最忙的時候,一天從沈瑜手中過的單子能有幾十張,但也都是有條不紊,掃過去一目瞭然。相較之下,眼前這些賬本簡直就像是胡寫亂畫的,可以說,沈瑜這些年就沒見過這樣的賬本。這裡不僅有後宅的支出用度,還有東府名下的各個商鋪的帳薄,就這麼大致翻過去,沈瑜臉色越來越“精彩”了。這若是還在尚宮局,有人敢拿這樣的東西開應付她,沈瑜必定能把她們罰得叫苦不迭。而如今,沈瑜卻不能就這麼貿然動手。畢竟法不責眾,當大多數都是這模樣的時候,一旦動手罰下去,反而會影響決策者的地位。她現在還沒站穩腳跟,不能冒風險。不然一旦在這件事情上出了問題,那她就會直接喪失威信,今後手中的掌家權便形同虛設了。沈瑜攥著手中的賬本,讓自己慢慢地平靜下來,耐下心來去看。她花了足有兩個時辰,才將這些賬本過了一遍,起初還會有些著惱,到最後已全然平靜下來。“將趙管家給我叫來。”沈瑜抿了口熱茶,吩咐道。她提拔上來暫時管著修齊居的侍女叫做青溪,模樣長得不算出眾,但勝在辦事利落。聽了她這話,什麼都沒問,便立即出門找人去尋趙管家。大抵是因著昨日見識過沈瑜的做派,所以趙管家這次來得很快,到了之後,便垂手侍立在一旁,等候沈瑜的吩咐。他到時,一見沈瑜桌上摞著的賬本,心中便已經猜到是為著什麼了。但他並沒有主動開口,而是等著沈瑜的問詢,他想看一看,沈瑜到底從這些賬本里看出了多少,又準備怎麼發落。對於世家貴女來說,開始著手學管家事宜時,必不可少的一門功課便是學著如何看賬本。聰明的一點就透,可若是遲鈍些的,還是要花費不少功夫,才能熟練起來。趙管家自然清楚這些賬本是有問題的,可他沒提,正如同沈瑜要考核他一樣,他在心中也有一杆衡量沈瑜的秤。可沈瑜也一直沒開口,趙管家忍不住抬頭瞟了眼,恰對上沈瑜似笑非笑的眼神。趙讓謙是真怕了她這個模樣,眼風掃過來,他便有種已經被沈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