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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應了聲,又道:“您想見她?”“若她真有能耐,那這掌櫃索性就給她當好了,還要李掌櫃在中間傳什麼話?”沈瑜輕描淡寫道。青溪聽出她並不是在開玩笑,愈發地樂了:“那李掌櫃可就真是虧大發了。”沈瑜低頭看賬,青溪想了想,又問:“當初您停了三家鋪子,如今兩家已經徹底關了門,可綢緞莊還留著……可是有什麼用意?”當初沈瑜發落了做假賬的孫向勁,並沒報官,只是派了幾個賬房先生去聯合查賬,費了不少功夫整合了出來。但卻並沒有關掉綢緞莊,青溪先前還想著她是想要換個新掌櫃,可如今也過去許久,卻仍舊沒動靜。“這個啊……”沈瑜笑了,“我在等個人。”青溪好奇道:“什麼人?”“趕明兒再告訴你。若來年開春她來尋我,這綢緞莊就是她來管了。”沈瑜輕快地笑了聲,“只怕這京中,也沒幾個人能比她更合適了。”青溪愈發好奇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問,沈瑜就又問道:“前兩日我聽人說,夫人病情又有反覆,現下可還好?”當初那位聖手為雲氏診治後,她的身體已經一日日地漸漸好轉。可如今入冬,氣候時有變化,一個不妨就又病倒了。這病來勢洶洶,讓人不敢輕視。“三姑娘著人去請那位聖手,可他已經離開京城了,倒是他那位弟子還在京中。”青溪關了窗,又道,“三姑娘便將那位林大夫請到了府中來暫住,以便及時為夫人診治。”沈瑜淡淡地應了聲:“那還好。”林子軒的醫術雖不及其師,但也稱得上是高明,近半年來在京城來也算是聲名鵲起,請他診治的人不在少數。如今竟肯住到宋家來為雲氏診治,也是難得。正說著,宋予璇便進了門,她解下了素錦翠竹紋披風,隨手遞給了侍女,行至沈瑜身旁:“這是在盤賬嗎?”“眼下費點功夫,年末就省力了。”沈瑜丟開筆,笑了聲,“先說好,府中的事情屆時可都是你來管,我要過個清閒的年。”去年在宮中時,許多大事積攢到了一起,偏她還擔了尚宮局司記一職,忙得腳不沾地,整個年關壓根就沒清閒過。如今這世家的年關也是忙得很,且不說走親訪友,就是相熟人家的賀禮怎麼送,都是門學問。沈瑜一想就覺著頭大,好在有宋予璇在,她總算是能偷懶。宋予璇笑道:“好,我來管。你只管清閒地歇著,吃好喝好玩好,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沈瑜掃了眼她的衣著打扮,隨口問道:“你這是從哪兒回來的?”“西府那邊,”宋予璇頓了頓,方才嘆道,“祖母叫我過去,商議……祭祖之事。”現如今,侯夫人也漸漸地倚重宋予璇,若是有什麼事情,也會同她商議,而不是雲氏。聽及“祭祖”二字,又見著宋予璇這模樣,沈瑜便隱約猜出了點。無非就是為了宋予奪之死。說起來這事也是稀奇古怪。當初老侯爺與侯夫人都是打定了主意要為他立衣冠冢,說是等大軍還朝之後,便稟明皇上,將衣冠葬入祖墳,好讓他在天之靈早日安歇。雲氏當初是旗幟鮮明的反對了此事的,可侯夫人到底沒聽。西域的和談拉鋸許久,最終定下,邊關一片狼藉,大軍折損嚴重,故而又修整了一段時日。及至九月底,方有將士還朝,將宋予奪的衣冠帶回。老侯爺上書言明要立衣冠冢,可偏偏皇上竟然一直沒準,到如今已經拖了半月有餘,還沒個批覆。眼看著年關祭祖將至,西府那邊少不得就要思慮一二了。 不立衣冠冢,這放在雲氏身上,還能說她是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可老侯爺與侯夫人都不會同意這樣拖下去,所以到底沒顧及她的意思,遞上了摺子。可如今皇上卻遲遲未有批覆,這就讓人忍不住要多想了。饒是沈瑜近來已經不怎麼管後宅之時,可聽到這訊息時,也揣度許久。為何會不給批覆?到如今,沒人會認為宋予奪還活著,縱然是雲氏,更多的也是不肯承認罷了。而朝堂之上,也早就預設宋予奪為國捐軀,不然當初太后也不會下那麼一道懿旨。如今將士還朝,此事也該塵埃落定蓋棺定論,可偏偏是這時候,皇上竟猶豫了。怎麼會這樣?沈瑜著實想不明白。若是在宮中,或許她還能打探一二,可如今在宮外,只能捕風捉影般聽旁人議論兩句,並沒多大用處。宋予璇將方才在西府的事情盡數講了,最後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祖母說,或許是因著太后壽辰將近,皇上想要等到她老人家六十大壽之後,再批覆這摺子。”這倒也勉強能說得通,沈瑜道:“這事,也只能等了。”兩人說了幾句閒話,宋予璇又想起一樁事,向她道:“方才慎王府來了人,說是想請林大夫到王府那邊走一趟,為慎王妃診治。”因著雲氏近來病得厲害,所以林子軒是住在宋家,以便及時診治的。慎王妃身體向來不好,由來已久,並不是個秘密。慎王府想要請林子軒,就繞不過宋家,只能遣人來知會一聲。沈瑜點點頭:“你應了嗎?”“這自然是要應的。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