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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說的這話,卻是意味深長。宋予奪皺了皺眉,而後看向沈瑜,認真地問道:“可有什麼想要的?”看他這模樣,彷彿沈瑜只要指出一件來,他就立即要付錢買下一樣。“只不過是略看看罷了,”沈瑜含笑道,“就要走了。”宋予奪想了想:“我陪你一同回去吧。”說著,他又向傅昇道,“勞煩轉告慎王,就說我有事先回去了。”傅昇隨即應了下來,支使了傅宜上樓去傳話。及至出了門,涼氣撲面襲來,沈瑜抬手緊了緊披風,半張臉都埋在了領子的風毛裡,身形顯得格外纖弱。宋予奪側了側身,替她擋了些風:“是直接回府,還是再逛逛?”沈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點青反倒先開口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些旁的事情得去辦,就先走了。”畢竟不管是回府還是再逛逛,她跟在一旁都不合適。這明顯就是個藉口,三人心知肚明,沈瑜無奈道:“去吧。”點青這麼一走,就只剩了他二人單獨在一起,沈瑜低下頭垂著眼,輕聲道:“方才已經看得差不多了,還是直接回府去吧,馬車在長平街那邊候著。”宋予奪見她看起來確實是有些疲倦,便說道:“好。”從這古董鋪子到長平街,也有段不長不短的路途,兩人並肩走著,宋予奪主動問道:“今日出來,可見著什麼有趣的?”“左不過就是那些東西,趁些年味罷了。”沈瑜想了想,“若說有趣的,也就方才那古董鋪子了,裡面的擺設佈置的確是新奇得很。”宋予奪道:“那是傅昇名下的鋪子。他這些年一直跟在三叔身邊,走南闖北的,經驗見識都並非尋常之人能比,這鋪子是他上了心佈置的,自是非同一般。”他頓了頓,欲言又止。宋予奪在感情一道上並非是心思敏銳的人,但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此番卻是下意識地想要去解釋自己與傅宜的關係。可偏偏沈瑜沒問,他若是主動去說,又怕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弄巧成拙。於是就只能這麼不尷不尬地懸著。宋予奪不說,沈瑜自然就更不可能主動去問了。宋予奪與傅宜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並不幹她的事,她也沒這個立場去多問什麼。兩人不急不緩地走著,聊些無關緊要的閒話,偶爾還會停下來看看路邊攤子上的東西。大街之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若是稍微離得遠了些,連彼此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大真切。所以到了後來,不自覺地就貼近了許多。從胭脂鋪子到長平街,走了足有小半個時辰,還沒能擠出人群。宋予奪抬手虛虛地環在沈瑜身側,替她擋了擠過來的人,可自己卻被身後追逐打鬧的孩童撞了下,沒能站穩,踉蹌了兩步。“小心,”沈瑜立即上前扶了他,臉上不復先前風輕雲淡的神情,話音裡也帶上了擔憂,“可有什麼妨礙?”宋予奪站定,還未來得及說話,方才撞了他的兩個孩童卻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盯著他看了會兒,指著他大笑道:“原來是個瘸子!”像這樣年紀的孩童,難免頑劣,更不會將心比心顧及旁人的感受,反而愛拿他人的缺陷來取笑。他們這樣一鬧,倒引得周遭不少人都看了過來,指指點點的。沈瑜平素裡並不愛跟人計較,可此番聽了這一句,心頭卻霎時起了怒火,擰起了眉頭,恨不得要上前去同他們理論。“阿瑜,”宋予奪拉住了她的手腕,垂眼看向她,神情很是平靜,眼中半點惱怒都沒有,“不必跟兩個孩子計較。”沈瑜素來體弱,如今在外邊,雖已裹得很是厚實,可雙手仍舊冰涼。宋予奪掌心溫熱,相觸後,兩人皆是一顫。“可……”沈瑜咬了咬牙,想說什麼,可最後又咽了下來,心中倒是不由得替宋予奪委屈。以宋予奪的家世出身,想要在京中尋個官職並不難,怎麼都能清閒過活。可他卻偏偏選了這麼一條難走的路,大好的年歲都耗在了邊關的風沙中,枕戈待旦,九死一生。這些年來屢建奇功,若沒他,西域如今指不定會是怎麼樣的情形。而他這腿傷,也是受困西域之時落下的,不惜己身換邊關安定,可如今卻要受指點嘲笑……這是怎麼樣的道理?沈瑜雖什麼都沒說,可宋予奪卻是看出個大概,心中一軟,低聲安撫她道:“我做事但求問心無愧,並不在乎旁人如何,你也不用為我難過。”其實此事若放在沈瑜自己身上,她倒未必會如此在意,可如今卻是難以釋懷。“走了,”宋予奪鬆開了她的手腕,手掌虛虛地一握,空落落的,“外邊冷,別久留了。”沈瑜低著頭,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及至上了馬車,宋予奪見她仍舊是一副不大高興的神情,無奈道:“我並不在意,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我只是……”沈瑜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卻並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替你覺著不值。”宋予奪見她如此,臉上未曾表露出來,可心中卻是隱隱有些高興的。旁人如何指指點點,礙不著他什麼事情,可沈瑜這關心卻是實實在在的。“沒什麼不值的。他們年紀小,並不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