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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倒未必全然信這籤,只是覺著新奇有趣,便應下了。兩人各自去求了籤。沈瑜捧著那籤筒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想好要問什麼,皺眉想了會兒,近來算得上麻煩的事情也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便決定為此求一簽。雖說她並不像信徒那般篤信籤文,但撿起那竹籤,看著其上的“上上籤”三字後,卻還是不由得抿唇笑了。倒也算是個好彩頭。不過宋予奪那裡就不大好了,沈瑜見他眉頭微皺,便湊過去看了眼。她並不知道宋予奪求問的是什麼,只見那竹籤上標著的卻是下籤。籤文倒還算好,寫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作者有話要說:阿瑜:事業腦宋將軍:暫時戀愛腦(早知道不算了jpg 這並不是支好籤,但籤文卻還算說得過去。沈瑜手中還捏著自己的上上籤,覷著宋予奪的臉色,提議道:“這簽有些奇怪,不如去請大師解籤看看?”宋予奪回過頭,定定地看著她,片刻後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沈瑜被他看得莫名發慌,輕聲道:“我想著,這籤或許是說,所求之事當下未必能成。然柳暗花明,或許最終會有個好結局。”她並不會解籤,也只是斟酌著開解,免得他被這籤文給毀了好心情。宋予奪卻只是淡淡地笑了聲,隨手將那籤扔到一旁:“我不信這些。”在人家寺廟中說這樣的話委實不大妥當,以宋予奪一貫的性情,應當不會這麼去辦的。沈瑜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意識到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這的確做不得準。”沈瑜將自己那籤藏於袖中,另挑了個話頭,“要回去了嗎?”此時已是正午,此時還未入夏,倒不會顯得炎熱,便是下山也無妨。宋予奪卻拒絕了:“上山時走了這麼久,你應當也累了,還是在這寺中用些素齋,再歇息會兒,晚些時候再下山。”沈瑜原是怕宋予奪心中存著芥蒂,所以才主動提出要下山,如今見他如此,便應了下來。鍾禪山寺的素齋也算有名,雖清淡,可卻別有一番滋味。沈瑜一向沒什麼胃口,吃飯也就吃個七八分飽就放筷子了,此次卻是吃了不少。而後隨著宋予奪在後山閒逛了大半個時辰,方才下山去了。回到客棧中,宋予奪見她已經在揉著肩背,便道:“你應當也累了,這夜市,就等到明日再去逛。”沈瑜舒展了下身體,只覺著腿腳都是痠疼的,就沒勉強,聽從了宋予奪的安排。白日裡登山幾乎耗盡了精力,所以夜間就睡得格外沉些,第二日更是天光大亮,方才悠悠轉醒。此番醒來時,宋予奪已經起身,她身側的被褥是空的。隔著床帳,沈瑜朦朦朧朧地見著宋予奪站在窗邊,也不知是在向外在看些什麼。他半倚在窗邊,顯得有些懶散,一動不動的,像是在出神。不知為何,沈瑜並沒出聲驚動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身影。她看人一向很準,可如今卻不大能看得透宋予奪這個人,她不知道宋予奪究竟想要什麼,將來又會去做什麼。當年初識宋予奪時,沈瑜知道他是個心懷家國的大將軍,為了黎民百姓能將自己的命都捨出去,她甚至一度為此自慚形穢。可自打宋予奪從西域回來之後,就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變了似的。平日裡再不關心什麼戰事,看的也不再是兵書,而是山水遊記,甚至還有志怪話本。除了必不可少的應酬,他也很少出門,寧願浪費時間在她茶樓的生意上,也不願意與人交際……在旁人看來,他是因為腿傷消沉至此,可沈瑜卻知道並非如此,他心志之堅定,並非是傷痛能影響得了的。先前,沈瑜雖有所察覺,但礙於兩人關係並沒深究,如今卻少不得會多思量些。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一室寂靜,到頭來居然是宋予奪先回過神來的。“你醒了?”宋予奪壓著聲音,試探似的問了句。沈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醒了?”宋予奪無聲地笑了笑,言簡意賅道:“氣息。”尋常人或許察覺不到這細微的差別,可像他這樣的將軍,卻不會忽略這一點。沈瑜意識到,就算宋予奪已經在京中修養了兩年有餘,可早年在邊關養成的習慣彷彿是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裡,像是與生俱來的能耐一樣。這也是宋予奪與顧訣的不同。早前遇著山匪之時,顧訣顯然已經早就沒了當年的敏銳,可宋予奪卻是分毫未曾落下,一如往昔。雖說這或許是因著顧訣不上戰場的時間更長些,可沈瑜仍舊覺著,就算宋予奪在京中修養個五六年,仍舊不會像顧訣那樣荒廢。宋予奪的所作所為,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很矛盾的。沈瑜一時間甚至有些拿捏不準,他究竟是真心想要遠離紛爭,還是韜光養晦。她沉思之時,宋予奪已經上前來掀開床帳,掛在了鉤子上,劍眉一挑:“愣什麼呢?”沈瑜一驚,隨即回過神來,掩飾性地咳了聲:“我只是在想……今日要做什麼?”“白日裡去小雁蕩泛舟,不費什麼力氣,晚上再去看看這邊的夜市。”宋予奪早就吩咐執戈籌劃好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