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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科舉可是為朝廷選官,一個皇子有什麼立場敢來插手這件事?那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三皇子抵死不認,因為他知道一旦認下,那他跟死也沒什麼區別了。可他不認,自然有人幫他認。皇上又下令重罰三皇子心腹,最後有一位跟在他身旁的小太監撐不下酷刑,將所有事情都供了出來。不僅僅是科舉舞弊,這份證詞更是直指三皇子謀逆之心昭昭。口供呈到御案之前,將來龍去脈交代得清清楚楚,三皇子的辯解都變成了笑話。皇上頭髮花白,看起來垂垂老矣,又是憤怒又是傷感地向太傅道:“朕究竟做錯了什麼,竟會到今日地步。朕待老三那樣好,可他想得卻始終是爭搶皇位,連科舉之事都敢染指,只怕是早就恨不得要取而代之了!”太傅也已經上了年紀,低聲咳嗽了聲,開口道:“皇上並沒做錯,只是他貪心不足,才會至此不忠不孝的地步……”他這話還沒說完,便有總管太監進來回稟,說是陳貴妃求見。自打當初有人呈血書狀告陳家之後,皇上便冷落了貴妃。陳貴妃盛寵多年,何曾有過這樣的遭遇,她性情本就算不上好,以往有了爭端大半還都是皇上前來俯就,孃家受了重罰之後心中更是存著氣,就這麼跟皇上耗著了。等到宮中都開始說皇上獨寵蘭妃時,她才意識到這次並不像往常,皇上並不會再由著她的性子慣著她,可此時說什麼都晚了。她哭過鬧過,也被皇上與蘭妃弄得顏面盡失過,最後徹底冷了心,到如今已有一年的光景。陳貴妃骨子裡還存著些倨傲,只是如今自己的親兒子危在旦夕,她縱然是有一身傲骨,也都得打折了。都說是見面三分情,可皇上卻壓根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令總管太監將她給趕了。雖說三皇子到最後也沒鬆口,但皇上已然認定,接下來就是議罪了。早前陳家出事的時候,還能想辦法將三皇子摘出來獨善其身,可此次科舉舞弊一案,就連跟三皇子綁在一起的都不敢插手多事了。僵持許久懸而未決的儲位也再無懸念。大皇子再不像當初那般趕盡殺絕,甚至還有了閒心,幫著三皇子求了情,求皇上輕判。皇上下狠心要褫奪了他的王位圈禁起來,可聖旨擬好之後卻壓在案上,遲遲未曾加蓋玉璽,更未曾使人去宣讀這個旨意。他也不願見皇后,將諸事推開,去了蘭妃宮中。蘭妃是個頗會察言觀色的解語花,見皇上心情不好,半點不提朝政,親手給皇上做了點心,又抱著年幼的七皇子逗弄,給皇上解憂。皇上寵愛蘭妃,也很是疼愛這個年紀最小的皇子,親自抱著他教他背詩。一錯眼的功夫,他在銅鏡中見著自己花白的頭髮,險些失手跌了小皇子。蘭妃並沒有急著將小皇子抱回去,而是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將皇上都鬧得累了,還不快消停些。”皇上擺了擺手,令乳母將小皇子抱走,嘆道:“朕還是老了。”蘭妃沒去刻意開解,也沒多言,只溫柔地看著他。“如今想想,朕的確是做錯了……若早些年就定下儲位,也就不會到今日這地步。”大抵是這些話在心中悶了太久,皇上自顧自地說,“其實朕本不是什麼帝王之才,在許多地方都不如八弟,只不過是湊巧託生成了太后的長子,方才有了今日。”他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早些年固執著不肯承認,甚至愈發地敏感多疑,還曾借刀殺人除掉了一些朝臣。而在立儲這件事上,他在兩個兒子之間搖擺太久,無意中促成了今日這劍拔弩張的局勢。不該狠心的時候偏偏意氣用事,該決斷的時候反而優柔寡斷。“朕已經做錯了許多,不能再拖下去了。”皇上推開了蘭妃盛來的燕窩,起身要回太極殿去,將這件事情來個了斷。蘭妃恭恭敬敬地送走了皇上,又令乳母將七皇子抱了回來,逗著他玩。從蘭妃的清思殿回太極殿,途經御花園,皇上並沒要儀仗,身邊只跟了總管太監,慢慢地走著。大抵是真老了,他已經開始喜歡追憶舊事。他前半生堪稱是順風順水,有薄太后在,儲君之位毫無懸念地落在了他身上,在位數年更是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臨到老,卻像是要把早些年未曾吃過的苦盡數還回來一樣,兩個兒子讓他操碎了心……正走著,卻不妨一旁花樹掩映著的小路突然有人快步走了出來,皇上停住了腳步,定睛看去。這位曾經寵冠六宮的貴妃仍舊格外動人,縱然已經上了年紀,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憔悴與消瘦被脂粉與華服遮掩著,仍舊撐出了舊日風光無限的模樣。她脊背挺直,像是撐著自己最後的尊嚴。陳貴妃盈盈一拜,而後道:“皇上不肯見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朕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回去。”皇上冷著臉,沉聲道。“您以為我是要為恪兒求情?”陳貴妃抬眼看向他,搖了搖頭,鬢上的步搖微動,“並不是。”皇上有些意外,沉默著看向她。“我只是想來為自己親口問上一句,”陳貴妃平靜地說,“您當年的承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