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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說:“因為我是天道,大道無情。”“我以前也這麼以為,但現在悟了。”衛得道平靜地朝他說,“龍族神佛不死,佔領世間為禍天地,其實並不礙著你什麼。你會這麼做,是因為天地才是你的牽掛。”天道怔怔的。衛得道朝他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也會為了我的牽掛,好生善待這片天地的。”天道頂著自己殘破到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身體看著衛得道,許久之後,緩緩回首,目光掃過廣袤無垠的天地。看了很久很久,他始終無悲無喜的面孔上終於緩緩出現了一抹笑容。天道消散的光芒中,衛得道腦海裡忽然又想起了一樁久遠之前的事情。天道說他帶著百餘名徒弟赴死,這本該是斷絕了七情的表現。其實天道不知道,他並非是“帶領”那些徒弟赴死,正確說來,應該是“陪伴”才對。衛得道記得,自己陪著他們下山的那天,天空似乎是帶著血色的昏黃,有點像快要下雨的樣子。這抹昏黃之下,是凡間不停歇的槍炮聲,太倉宗外,不僅僅太倉宗門徒,最終沉默凝聚的,是整個修行界最後遺存的力量——道修、佛修、散修……踏上漫漫修行途,這些曾經都立過誓不再沾染凡塵的修行者們,終究還是入了世。衛得道踏出大陣,踩進了滿地隕落的星宿裡。剎那間,世間規則驟然一蕩。人類肉眼無法看見的每一處細枝末節——天空、地面、觸手可及的空氣裡,正有無數殘破的規則在飛快改寫。人間,在街上提著搶購來的物資惶恐奔跑的許多人都愣了愣。獵獵作響的暴風忽然平息了。天空中纏綿的烏雲緩慢地散開,露出那之後被遮擋了好幾天的太陽。強烈的陽光從雲層之後灑落到地上,映得天地一片輝煌。很久很久之後,才有人驚愕地拿開擋在頭頂的雨傘,拎著大包小包的米麵糧油怔怔出聲——“雨停了?”華茂山,酒店天台上,神佛瑞獸們精疲力竭地感受著裂隙裡湧動蔓延開的靈力,一旁的人間領導對他們的工作進度一無所知,只能惶惶不安地等待,直到接起了他到這之後的第一個電話。喜悅的情緒如同噴湧的瀑布那樣從他眼中迸射出來。他結束通話電話,匆匆告知瑞獸們——-“外頭的暴雨停下了!”-“大風也在減弱!”-“海上偵測到的氣流資料開始趨向正常!”朔宗平靜地嗯了一聲,臉上並沒有顯露太多喜色,他是在大陣裡出力最多的人,受了一道凝聚了天道最後力量的雷劫,後來又強行逼出來一滴心頭血,情況比在場所有同伴都要糟糕。重明和夏守仁神情凝重地在他身邊為他療傷,他目光卻只是看向天空的那道裂隙。新舊天道交接,按理說為求順利,結界裡的其他存在應該被排斥出來的。衛西呢?他還好麼?他專注而凝重的等待中,裂隙裡,終於出現了兩道身影。朔宗渾身一震,隨即再度又驚又喜地發現,衛西居然是原型狀態!從重逢以來,衛西就始終生活在凡人的軀體裡,後來聽他的一些描述,朔宗也能猜測到他這一百多年間似乎都在以魂體狀態生活,也正是因此,才會在此前那麼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個孤魂野鬼。沒有肉身,變不成原型,就等於無法恢復力量,且想要正常生活,就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尋找驅殼的宿命。人類的身體最多也就只能用個幾十年,且還不是每一具都能那麼契合衛西強大的魂魄的,朔宗曾經也想過衛西的這具身體腐朽之後該怎麼辦,但一直以來也沒能想到特別完美的辦法。沒想到在這之前,衛西居然自己覺醒了!朔宗想要起身迎接對方,但身上有傷,動彈不得,只能捂著傷口示意重明前去接應對方。他渾然不懼,人間領導卻被嚇了個夠嗆,戰戰兢兢地看著天空:“朔宗先生,那!那是什麼?!”朔宗眯著眼看向天空:“饕餮。”人間領導嚇得聲音都變了調:“饕饕饕——饕餮?!”這他媽在他的知識範圍裡可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凶獸啊!朔宗點頭:“漂亮嗎?”人間領導:“……………………”夏守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真的完蛋了。不過想到衛西得知自己是兇獸後還義無反顧地幫助天道跟混沌纏鬥,甚至還因此九死一生地被天道收進了裂隙裡,他原本耿耿於懷的斷尾之恨還是減輕了很多,主動朝那幾位被自家哥們雷得不知所措的人間領導解釋:“不用害怕,他本性還是很善良的。”真的是在很努力地去做一隻瑞獸。更何況現在還成了……天道的徒弟。不過話說回來,天道無情,視萬物平等,衛得道那老傢伙之前護短護得簡直沒了邊兒,現在成了天道,不會不會稍微改善一點?很快的,夏守仁就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了。因為重明根本沒派上用場。被排斥出天道的契機非常突然,衛西和混沌都沒有反應過來,混沌還在為了衛西莫名其妙沒被殺死還得了法器而憤憤不平,半空中不忘譏諷對方:“你以為你躲過去了嗎!新天道只不過出了差錯,現在情況緊急,來不及收拾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