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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導演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聽了幾句,便不滿地開口:“今天的夜戲拍完了嗎?怎麼就突然要收工?”而後聽了兩句,臉上的愁容越發深重。出事兒的是劇組的女二號,她哭得梨花帶雨地回到酒店,直說自己也遇上了怪事兒,不敢拍下去了,想解除合約。其他人則七嘴八舌地幫著敘述,說是剛才拍戲的時候,女二號有一條的動作怎麼也過不了,ng了十幾次,就吊在威亞上生悶氣,責怪對戲的男n號配合的力道太重。她咖位大,劇組當然都哄著她,還怕她冷,特意給她衝了熱咖啡。結果女二號剛接過杯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咖啡潑了自己一身,衣服弄髒了不說,身上也被燙到了。那遞咖啡的小助理都嚇壞了,瘋狂道歉,結果女二號居然直接驚恐地大哭了起來,說自己是被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打在了手背上才弄倒了咖啡,隨即就把原因發散到了劇組鬧鬼的傳聞上。說實在的大家都覺得很無語,沒聽說過鬧鬼還鬧到搞潑人咖啡的,人家鬼有那麼無聊麼?會議室的導演們大概也是這樣的感覺,紛紛起身去安慰她,說她想太多了。女二號哭得停不下來,非常固執地堅定自己的判斷:“真的!我沒有說謊!我不光被打到手,還聽到有聲音在我耳邊咆哮!”她估計平常就不怎麼得人心,大夥都是一臉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衛西卻看向了主導演起身時弄倒的包。朔宗跟著他的目光掃了一眼,俯身皺眉拾起一樣東西:“這是什麼?”那是一張光碟,被放在簡陋的透明包裝盒裡,光碟表面用黑色記號筆歪七扭八地寫了一行字——“王導演親收。”那導演一看這光碟臉就黑了,目光轉向自家助理,助理惶惶道:“我,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我放進去的。”導演看起來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生氣,上前兩步從朔宗手中拿過那張碟片,不高興地說:“這玩意我從籌備這個劇開始就經常收到,剛開始還嚇個半死,後來發現裡面就是恐怖片。”眾人一聽,都覺得詭異:“恐怖片?”導演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立刻擺了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是很短的恐怖片,一點也不嚇人,也不知道是什麼粗製濫造的工作室拍出來的,不過我看了那麼多都還好好的,睡覺也沒做夢,估計就是哪個神經病想要搞我而已,你們要看的話,我房間裡還放了一大堆呢。”會議室的眾多道長紛紛湧了上來,檢視那張光碟。半晌之後,人群中年紀最大的幾個老道也捋著鬍子判斷:“確實沒有惡念。”不過大家都很懷疑碟片裡的具體內容,導演本來就不把這光碟當一回事,見狀就讓自己的助理去房間將自己收到的碟片全都搬了下來,還讓酒店抬來會議室一臺播放機。他收到的碟片足足堆了小半個紙箱,數量相當驚人,導演翻來翻去,翻出來一張:“這是最開始收到的。”會議室暗了燈,投影儀開始在幕布上放映,只見畫面在一陣短暫的空白之後,終於出現了影像。那是一片荒蕪的沙土地,什麼旁餘景緻都沒有,畫面中央孤零零佇了一口井。場景還是有點詭異的,原本因為分在了一個房間而開始不對頭的團結義和陸文清悄悄朝著衛西的方向靠了靠。眾多道觀高人凝神靜氣,盯著螢幕,也試圖從其中發現可用的線索。下一瞬,毫無預兆的,一顆黑峻峻的人頭忽然從井口冒了出來。陸文清被嚇得往團結義身上一竄:“啊!”在場眾人也神情凝重,不對勁!緊接著就聽會議室桌旁一直安靜的導演眉頭緊皺,職業病發作一般伸手開始朝著幕布指指點點,朝身邊的兩個副導演道:“看看,就是這一部,我當時看得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也看看這個劇情發展,鬼腦袋忽然就冒出來了,井的來歷呢?前奏呢?故事烘托呢?音樂伴奏呢?什麼都沒有,再看這個佈景,跟禿了三十里的荒草地似的,粗製濫造!而且在我看來還有抄襲日本著名恐怖片的嫌疑,我作為一個專業的恐怖片導演,真是見不得這種垃圾作品!”他的罵聲渾厚有力,語氣憤怒不已,充斥著對本行業其他創作者的失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影片裡爬出井口的那個黑峻峻的人影居然頓了頓,而後就在他的罵聲中默默爬走了。果然是一點也不嚇人啊……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這張碟片大約只放映了兩分鐘, 劇情沒頭沒尾, 王導演非常不滿意, 毫不留情地一頓痛批。然後接下去的那張就略微豐滿了一些,至少場景比第一張複雜了,畫面從荒土地變成了一處林蔭茂密的森林, 畫面中一道黑漆漆的鬼腦袋搖擺晃動,瘋狂地奔跑著,這次還有了臺詞, 它一邊跑一邊朝前方發出淒厲的咆哮。導演評價:“他就一個人這樣跑?理由呢?毫無邏輯!”於是第三張碟片就開始有邏輯了, 某個女孩掉下水,然後被水裡的水鬼用長髮纏繞住了腳踝, 不住朝下拖去。導演依舊不滿意,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