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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著笑,坐到他身邊,他捱過來,我碰碰他的頭髮,我說:“那就買這樣的房子。”他一愣,隨即綻開笑,驚喜的看著我,“老師!”我對他說:“你喜歡的肯定是最好的,就聽你的。”他像只蝴蝶,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又跑到我身前,把我抱住,笑著說:“老師,你好好,我好喜歡你。”我怔在原處,沒有動彈。新房子是在兩個月後拿到的,和之前的公寓相比,距離我的學校更近一些。傢俱是一早就已經訂購好,放置在倉庫裡味道已經散去,我們提著行李搬進新家,李皖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在門前的那塊草坪上像只小狗一樣打滾著。我把他拉起來,取掉他頭髮上的草屑,他朝我傻乎乎的笑,抱著我的手臂,掛在我身上,熱乎乎的身體和我緊挨,我感覺到他的心跳聲,一下下蓬勃有力的年輕心跳聲。我已經足夠年長了,一些感情的變化我能夠清晰感覺到,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想要去照顧,我對於李皖的感情,已經超出了這條邊界線。我知道,他在我心裡的比重逐漸增大,不再是長輩看待一個需要照顧的孩子時的態度,而是一個成年男性看著一個比自己年幼二十歲,模樣漂亮充滿活力的男生時的佔有和慾望。這種認知讓我有些失神,人似乎永遠都不瞭解自己,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李皖一樣,喜歡上這個比我小了二十歲的男孩。二零一四年,李皖大學畢業,我詢問他是否還要繼續讀研,他沒作猶豫就答應了。決定讀研後,日子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夏天時,我帶他回國看望李念章。兩日前,李念章聯絡我,他說想念李皖,又說起自己的身體不好,總是生病,他怕李皖不肯回來見他,便拜託我同李皖去說。我們回國,這裡的天氣比舊金山要熱一些,李皖脫了外套,這兩年他長高了些,穿著白襯衫,模樣從少時分不出男女的漂亮變成了有了些許稜角的俊秀。應該是有些緊張的,我們到了他家時,他在門口躊躇,臉有些白,對我說:“老師,我覺得這不像是我的家了,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我頓了頓,對他說:“你爸爸在裡面等你。”按了門鈴,李念章出門來迎,他瘦了很多,白頭髮也出來了,他看到我們,就笑了。走進客廳,李念章給我和李皖泡了茶,李皖僵硬的坐在原處,捧著茶杯不說話。李念章問我在美國如何,我告訴他還不錯,又把幾張房子的照片給李念章看,有幾張還是李皖趴在草坪上打滾的照片,他看到後愣了幾秒,我拿回了手機。他說:“小皖,你長高了好多。”李皖低下頭,沒說話,他在客廳裡沒坐多久,大概是覺得不適應,便起身說要回自己的房間看看。我望著他小跑上樓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扭過頭,便見李念章一眨不眨看著我。“任遊,你這幾年都沒怎麼變?”我笑了笑,我說,“還是有變化的,過了四十總感覺有些不一樣了。”李念章也笑了,這應該是我們各自坦白之後一怔,問:“不吃飯了嗎?”“不想吃了。”李皖替我回答。我眯起眼,問他:“你怎麼了?”他一言不發,拽著我的手徑直往外走,李念章跟在我們身後,我朝他做手勢讓他不要著急,我同李皖走到屋外,我低聲問:“李皖,怎麼了?突然不開心了?”李皖的臉有些紅,他看著我,一向爛漫燦爛笑著的臉上露出讓人看不透的複雜神情,我抿起嘴,就見他張開手,朝我身上丟來一張相片。我低頭,看著那張被揉皺了的照片,很小的一張兩人照,灰白畫面,邊緣已經泛黃模糊,我屏住呼吸,彎腰撿起那張照片,合在掌心裡。這是我高三畢業前和李念章一起去照相館拍的,一人一張,我的那張已經隨著我幾次舉家搬遷而沒了,我沒有想到李念章的還在。李皖的聲音很低,他說:“老師,你以前喜歡的人是……我爸爸嗎?”我記得那一年夏天裡,李念章拉著我,路邊上栽種著香樟樹,我們走在樹蔭下,那一整段路都是樟木氣味。他說就要高考了,考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想去拍張照,照片是可以永遠留下來的,於是他留了二十五年。我不想騙李皖,我點頭承認了,他盯著我,眼眶慢慢紅了。我伸手想去拉他,他卻一把推開我,往外跑去。我去追他,李皖跑到馬路上,我揚聲喊道:“李皖,停下來,太危險了。”他沒有停下來,反而是扭過頭朝我大吼,“別管我。”他這麼說著,身體突然往前傾,腳步不穩,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我快步上前,一把撈起他,把他抱在懷裡,他像是站不穩,趴在我身上,我聽他說:“為什麼你喜歡過的人會是李念章?為什麼?”我知道他會不能接受,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帶給他的打擊會這麼大,他像是失了神,我嘆了一口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這麼對他說,他不語,從我懷裡站出來,沉默的模樣讓我覺得心裡發悶。我帶他回家,國內的房子沒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