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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著鼻子,突然就哭了,他抓著我的手,我聽他說,“老師,我本來是隻找了他吃飯的,但他還叫了好多同學,他說我要請大家吃飯,他還帶了一個女生,他對我說這是他女朋友。”他頓了頓,應該是難堪到了極點,白著臉,輕語,“我的錢不夠,你能來幫我付一下嗎?”我反手攥住了他,把他拉到懷裡抱住,像是在哄小孩,聽他哭,我抬起手輕撫他的後背。之久我去結賬,回去時他趴在我的後背,一路無話,只是被緊貼著的背上慢慢模糊開一小塊溼跡。我想到那個拿著月季染指甲天真爛漫的小男孩,又感受到身後的輕聲抽泣,這就好像是成長道路上必經的歧路,每個人必遭修剪橫枝,剪了就會疼就要哭,而我所能做的也許只能默默照看他,看著他經歷這一切,慢慢長大。在這天后便再也沒聽他提起那個男生了,他鬱悶了一段時間,我帶他去了海邊住了一段時間,他漸漸放開,等我們回來後,夏天已告罄。我送他去學校之後,隔天便回了舊金山,回去之後研究專案壓力劇增,偶爾幾次錯過了他打來的電話,我也沒心力去回覆。漸漸的他的來電減少,等我從研究中緩過神來,已經是半年之後了。我這邊的專案研究告一段落,空閒下來,我聯絡過李皖幾次,不過電話都未接通。我有時候會想到他,好奇他在大學裡如何。六月時,一個朋友邀請我去napa酒莊,我有些猶豫,可又想自己也並未給李皖做出下個暑假見面的承諾,便答應了下來。於是,這個夏天我沒有回去。一直到十二月,聖誕假期。舊金山屬地中海氣候,冬天也不會很冷,同事看我就一個人,邀請我去他家做客,他們做了烤火雞,桌上堆了薑餅、蘋果派,有些蜂蜜火腿和整隻烤鵝,同事對我說這肉桂布丁是他家的特色,味道很好。我喝了一口香檳,笑著搖頭。那天夜裡我喝了一些酒,同事開車送我回去,我靠在車裡,看著窗外,聽他問我:“do you like one?”那問題有些突然,我愣了愣,視線從窗外收回,側頭看他。我搖頭,“not yet”他笑了,隨即說:“i always had a thg for ya,ren!”我從未在研究所裡隱瞞過自己的性向,我喜歡男人這件事他們都知道,也未曾對我表露出任何不理解,我很感激。只是我也未曾想過,他會喜歡我,我沉默著,車在這時候緩緩停下,已經到了我的公寓樓。他在等我回答,我不怎麼喜歡這種突發狀況,車內默然,他應該能感覺到,還不等我開口,便笑了,他讓我不要覺得尷尬,他只是有些喜歡我,他不想憋在心裡,就和我說了,他和我告白只是想要試一試,他知道機率不大,也最好了被拒絕的預想。於是我便拒絕了他,他嘆了一口氣。我回到公寓,酒精有些上頭,躺在沙發上,琢磨著“喜歡”兩個字。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醒來時牆壁上的時鐘走到了一點,我揉著痠痛的脖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眯著眼,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是李皖。我和李皖差不多有一年沒有聯絡了,前段時間是因為工作忙,整日就是實驗室和家兩地來回,回到家裡也是倒頭就睡,是在無心力去多想其他,而如今空下,在李皖沒有找我的情況下,我其實並不想去打擾他。我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是一個曾照顧過他的長輩,他有了新的生活,會像所有小孩一樣,渴望脫離家庭,不再受束縛。接通電話,我聽到李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還是叫我老師,他應了一聲,輕聲問:“小皖,怎麼了?”他對我說:“老師,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來接我,我在舊金山。”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又喊了一聲,我猛然從沙發起來,我閉了閉眼,抓著頭髮,低聲說:“機場附近有一家咖啡店,24小時營業的,你到那裡去等我。”他說好,我掛了電話。剛才喝了酒,不能開車,我拿了一件外套,跑到樓下想叫計程車,卻見同事的車還在,我一愣,走近幾步,他從車上下來。“where are you gog?”我沒想到他還沒離開,頓了頓,低聲說:“can you do a favor? i want to go to the airport”他沒有猶豫,拉開車門。我對他說,有個朋友的小孩一個人來了舊金山,給我打了電話,他還很小,我很不放心。他問我幾歲,我說十九,他笑了,說那已經是大人了。我也笑了,我想,十九歲的確是不小了,可能只有我是一直在把他當做小孩看待。抵達機場,同事到前面去調轉方向,我則下車,跑到咖啡店裡,推開門,jgle bells熱熱鬧鬧響著,我喘著氣,看到坐在視窗邊的李皖,他穿了一件杏色毛衣和一條牛仔褲。我一步步走到他身前,李皖抬起頭,燈光裡,他朝我笑,似乎是瘦了些,以前臉上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