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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他又道:“但是,當時蕭蠻瘋了一樣四處找她,而她若要洛陽,勢必要叫蕭蠻劫走,是她主動請纓,想跟著孤去前線的。當時前線無醫,附近又無穩婆,孤出征了,回到中車帳的時候,她已經……已經……”等裴嘉憲回到中車帳的時候,陶九娘已是奄奄一息,胎兒比預計的早產,而她在產後又因為胎盤早剝而失了太多的血。陶九娘於自己的身體非常非常的清楚,於是小聲的跟裴嘉憲解釋,說這非是他的問題,而是她錯估了自己的產期,已經自己身體的狀況。無論於裴嘉憲還是陸如煙,抑或者說,於這天下間所有的人來說,總覺得郎中是格外神聖的,而且還是絕不會生病的。人們總是有求於醫,但是想不到,醫也是人,也一樣會生病,而產門關,於女子來說,就是鬼門關。裴嘉憲雖說比陶九娘還年長,但一直以來,如師如長輩的待陶九娘。跪在她的床前,他問:“九娘你說,是要靈芝還是雪蓮,亦或人參,這世間的珍惜之藥,只要我能找到,我一定替你找來,醫好你的病。”陶九娘笑著說:“醫者,便是這點子不好,總要比普通人更早的知道自己的大限在何時。”她遙遙望著女兒,只說了一句:“可惜了,阿寧見了妹妹,當是會很高興的。”罷了,她忽而變的格外激動:“我的阿寧啊,我怕,我怕……”就這樣,話說到一半,她就仙去了。裴嘉憲迄今為止,也未參透陶九娘那句怕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記得她臨死時,唸叨的是阿寧,那阿寧,自然就是羅九寧。當然,陶九孃的死,也是裴嘉憲一開始願意娶羅九寧,並在不知道壯壯是自己的兒子時仍還願意容忍她,並且願意在她受欺負時,給她撐腰的來源。羅九寧的僥倖,或者說他們夫妻二人,一併壯壯兒到如今還能活著,這所有的僥倖,都來自於陶九娘千里隨軍,卻又慘死於異鄉時,那兩眼閉不上的,遺憾的,不甘的亡魂。黑暗中,羅九寧仍還騎在裴嘉憲的身上,忽而狠手一擰,兩隻鑷子幾乎要夾斷了裴嘉憲的血肉。他胸膛劇烈的跳著,卻是一言不發,靜靜的捱著。莫名還有點兒爽意,痛到極致,又生出些爽意來,大約就是他此刻的感覺。“既是有情人,便非是一族,她若愛蕭蠻,就跟著他去了西京又有甚關係?”羅九寧於尺寸拿捏的可是剛剛好,恰能叫裴嘉憲痛不欲生,便還不曾見血。裴嘉憲反問:“她若果真深愛蕭蠻,又豈會到我裴嘉憲的中車帳中?”這個,羅九寧就不知道了。陶九娘已死。蕭蠻可以說她是被裴嘉憲劫持的,裴嘉憲也可以說她是為了躲禍,才跟的自己。難產而死,葬於異鄉,魂魄不知何歸的陶九娘,永遠都不會張開自己的嘴巴,來調解這場兩個男人之間的紛爭。而關於蕭蠻了,以九娘那般善良的性子,絕對不會愛上一個殺人如麻,野心勃勃的男人,而蕭蠻,恰就是。羅九寧隱隱約約,始終記得蕭蠻在走向皇帝時,仰望著自己時那詭異的笑。以及,就在臺階上,她拖延住他,狠命踹他的頭時,分明他是想掐她的,臨時卻又收回了手。妖惑,豔麗,卻又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她九姨的愛人,阿媛的父親。一想起來,她就要不由自主的打寒顫。隱隱有雞鳴聲,小壯壯還在呼呼大睡中,裴嘉憲給疼的死去活來,忽而羅九寧手一鬆,他才算深吸了口氣,活了過來。“我想,我九姨大概是死不能瞑目的,因為你,也因為蕭蠻。”說著,將兒子一抱,羅九寧就側躺到了裡側。裴嘉憲猛然得了解脫,站起來猛喘了幾口氣,漸漸覺得自己這王妃近來總有蹬梯上架之勢,所謂有子萬事足,有兒子撐腰,大抵就是她這樣了。悶了半天,他終是氣咻咻的問道:“是不是必得我把杜姑娘給弄走了,你才高興?”羅九寧比他更氣:“愛弄哪弄哪去,就是供到王府正殿那桌子上,橫豎只要你高興,我又有什麼可說的?”而裴嘉憲了,那兩點分明都快要叫她給掐掉了,他竟不疼似的,彎腰在那兒,一幅沒事人似的望著她。“莫非王爺還有哪兒不舒服,要我替您撓撓?”裴嘉憲想了想,指著自己臍下三寸道:“這兒恰好也癢了,要不王妃也撓撓?”羅九寧不期他竟這般無恥,氣的剛要翻坐起來,兒子哇的就是一聲哭。裴嘉憲頓時抑不住的抖著肩笑了起來。卻說這廂,杜若寧坐在姐姐的床前,窗外月光涼涼,正在替昏迷中的杜宛寧擦拭額頭呢,而長公主笑眯眯的,就坐在她身旁。“這世間,我再也沒見過比咱們若寧更懂事的孩子了,你姐姐那樣待你,等她給櫃子砸了,病倒了,你竟還能這般善待她。”長公主說。“雖說她從來不曾承認我是她的庶妹,但我一直承認她是我的嫡姐啊。”杜若寧笑著說。長公主這時候也睏倦了,偏偏此時兒子齊國公趕到了,在外頭等著要見長公主,長公主也就出去了。等送走了長公主,再回過頭來,杜若寧可就沒了方才長公主在時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