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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憲捧著酒盞,亦是側轉,便見麗妃抱著個生了張玉盤似的臉兒,相貌極為標緻的一歲小兒出來。她道:“皇上如今尚在服藥,藥要忌酒,連一歲稚子都懂,皇上竟也不懂麼?”太子側首掃了眼裴嘉憲,滿心的鄙夷,止不住的幸災樂禍:任你在外怎樣厲害,還不是戴著這樣大一頂綠帽子。豈知裴嘉憲放下酒盞,卻是伸出雙手,自麗妃手中接過孩子來。當著他幾個兄弟的面,他將兒子摟入懷中仔仔細細的看著,聲音極富好奇的就問道:“壯壯,孤是誰?” 便宜爹小壯壯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兒撫上裴嘉憲的臉,定定兒的盯著看了半晌,小嘴巴一張,分明響亮的喊道:“便宜爹。”其實,這也是麗妃私底下教孩子的,每每麗妃總說,我的壯壯兒,你要是憲兒的兒子該有多好,可惜了的,他是你的便宜爹,你是他的便宜兒子。麗妃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嘴巴,總愛在孩子面前說,孩子就記住了。方才裴嘉憲初初進來,還在見禮時,麗妃管不住自己的嘴,悄悄兒將壯壯兒抱過去,指著屏風外的裴嘉憲,在他香嫩嫩的面頰兒上就親了一口:“瞧瞧,你那便宜爹生的多威風多帥氣,你瞧那一身的男子氣概,也就你皇爺爺年青的時候,才能於之相比。”壯壯既是這樣聽的,他又是個聰明孩子,自然也就這樣喚了。燁王和賢王兩個先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太子才噙了一口酒,頓時也是一陣狂笑,酒從鼻孔裡噴了出來,仨兄弟一起笑了個前仰後合。皇上自來嗜酒,直言酒乃自己的本命。如今為了腿疾而忌酒,吃不到酒,自然五心煩躁。而壯壯兒的身世,麗妃是跟他說過的。要說羅九寧瞞著他的身世,至少在皇帝這兒,便永遠瞞下去,皇帝也絕不會知道。她不欺君,就是難能可貴。而太子和燁王,賢王三個,皆是一大把的年紀了,居然當眾恥笑自己才從戰場上歸來的兄弟,這又算什麼兄弟之情?“是那童言無忌的孩子讓太子覺得可笑呢,還是朕這幅模樣,讓太子覺得好笑,形象皆無,酒從鼻出?”皇帝撐著扶手站了起來,冷目巡了一圈,怒火直接就發到了太子的身上,酒盞擲地,瓊漿灑入密織的長毯之中。太子先跪,猶還在辯解:“父皇,兒臣不過覺得老四家這兒子可愛而已。您不覺得,他看起來口齒伶俐,目光靈動,全然不似小時候的四弟?便宜爹,也是虧了這孩子能喊得出來。”他要不說這個還罷,一說這個,可不就印證了他們是在恥笑老四。皇帝坐的,是麗妃平日面客時的軟榻,身邊除了酒盞,還有幾樣果碟。皇帝是個暴躁性子,見手邊滿滿一盤黃橙橙的大橄欖,一手抓起來就砸到了太子頭上:“沒出息的東西,朕自幼便立你為儲君,難道是要叫你這般笑話兄弟的?你眼看四十的人,竟是跟個孩子一般計較?”太子給砸了滿頭的橄欖,一動不敢動的跪著。而皇帝向來不厚此薄彼的,側首掃了燁王和賢王一眼,喝道:“你們也在笑話老四?”“兒臣等不敢,也絕計沒有笑話老四的心。”雖說嘴裡這樣說著,但倆人望著裴嘉憲和他那便宜兒子時,還是抑不住的想笑。“還不快滾?”皇帝一聲怒喝,酒杯擲過來,就將這三位皇子給趕走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皇帝可沒忘了,自己要替羅九寧主持和離的事情。……摒退所有宮人,麗妃親自持著皇帝進了自己的寢室,兒子兒婦就跪在自己面前。皇帝雖瘦,叫病痛給折磨到所有的骨頭全都變了形,但到底威嚴氣度擺在哪裡,明黃色的常衣,灑著褲子,單手支著養和歪躺了,便問:“老四,關起門來也不必避私,羅氏說這孩子非是你的,且要與你和離,此事,你知道否?”自打裴嘉憲進門,壯壯就一直都在他的懷裡。這小傢伙見人就認親,這會子已經頑的很好了,一會兒喊個便宜爹,兩隻眼睛亮晶晶的,注視著正在說話的皇帝。他喊一聲,裴嘉憲就吻他一下,倆人倒是玩的不亦樂乎。羅九寧自入宮之後,養的比原來愈發白皙了,衣著大約是麗妃照料著替她作的,太豔麗了些,並不襯她清淡宜人的氣質。也不知她心中是個什麼樣的所思所想,進門之後往地上一跪,小肩膀挺挺的,但頭垂的低低,壯壯兒一聲聲的喚著娘,她就是不抬頭。“兒臣才從瓜州回來,離去之時,王妃抱著孩子,一路相送,叮囑兒臣天冷加衣,勿食生冷,當時未曾聽她提過想要和離。”裴嘉憲嗓音倒是出奇的溫柔,側首掃了羅九寧一眼,柔聲說道。皇帝愣住了。聽兒子這口氣,感情兒子走的時候,小倆口還是柔情蜜意的,怎的兒子一跑,兒媳婦就跑到長安鬧和離來了?難道是這羅氏的過失?還不等皇帝發怒,裴嘉憲又道:“出嘉峪關的時候,兒臣與佟新安起了爭執,想一舉派兵攻下瓜州衛。但佟新安卻言要守城,非但不奪瓜州衛,甚至嘉峪關也要一起送予契丹人,戰線繼續回撤,只因當時瓜州衛天氣惡劣,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