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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旋即深吸了口氣:“宋氏……”“阿憲,我何曾?我難道缺錢幹那個不成。”宋綺大約沒想到王伴月竟能弄到這東西,頓時也慌了神了,忙不迭兒的解釋著。羅九寧亦將那枚千戶兵符還給了裴嘉憲,柔聲道:“王爺長年戎馬在外,該知道一個將士的兵符,是要每日貼身揣著的。此乃青銅,按理來說,若真是一枚拿過十幾年的兵符,上面不該有銅鏽的。可您瞧這枚兵符上的銅鏽,再聞其油味,分明才從火裡烙出來。宋姨娘非但汙衊我二叔,還故意放男人進內院,栽贓王姨娘,妾身為這王妃的主母,豈能不罰她,不治她的罪?”裴嘉憲一直穩穩的坐著,那件墨色的外敞襯著他冷玉色的臉,眉間青意浮浮,顯然,他是怒極了的。“王妃想要怎麼罰?”終於,他開口了,聲音依舊帶著些淡淡的溫柔與疲憊。聽他這種帶著溫柔的疲憊,嗓音裡還有些淡淡的依賴,就彷彿這一屋子紗羅裹著的美人兒,妻妾,並非是他的齊人之福,而是他的附骨之痛一般。真真兒奇了,羅九寧心說:那麼兩個美妾,他真的捨得叫我收拾?她道:“印子錢的事兒,兵符的事兒自有王爺去查,妾身不會擅作主張……”她說到一半,卻是賣了個關子,側首望著宋綺。宋綺旋即勾唇一笑,心說你還能怎麼罰,皇家的妾侍們,沒有罰站罰跪一說,至於掌嘴,那更是不可能的,不過就是飭斥幾句,你嘴上佔點兒便宜,但那點子便宜,我早晚都要找補回來。“就只憑汙衊這一點,妾身要她跪在正殿的桅廊下,抄兩千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至於鄭氏,同處一室,遇見賊人來了,不喊不叫卻是將自己的燈都給關上了,同是伺候王爺的人,這就是你待王姨娘的情分?給我一起抄經去。”羅九寧淡淡說道。“抄經?娘娘您莫不是……”宋綺頓時一聲竭斯底裡的尖叫,看到裴嘉憲,又生生把瘋了倆字兒給吞了回去。“還要在這正院的廊下來抄,妾身要叫丫頭們盯著,少了一遍都不行。”宋綺這種妾侍,自幼跟著裴嘉憲一起吃苦長大的,勞苦功高,在裴嘉憲心裡佔的份位也很重。羅九寧要真要責她,這內院裡的妾侍們難免要笑她善妒,容不下妾侍。抄經書,又能增長知識,還能平息心火,豈不美哉。如今十月寒天的,跪在這正殿外,凍嗖嗖抄上幾天經,還能降降肝火呢。至於印子錢的事兒,羅九寧望著王伴月,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若非王伴月今日忽而出頭,羅九寧於這內院,還真找不到一個可以管轄宋綺這隻地頭蛇的人呢。“王妃這法子好,宋氏,此刻就跪到廊下,抄經書去。”羅九寧驀然回頭,便見裴嘉憲負手站在那裡,眼角浮著桃花淡淡,笑溫溫的望著自己。聽他這語氣,對於她處罰宋綺的方式,當是極滿意的。宋綺站了起來,跟在裴嘉憲身後,期期艾艾的喚著:“王爺!”但才跟著裴嘉憲出了門,仰巴巴的望著他,他忽而就回過頭來,一張冷玉白的俊臉猙獰而又抽搐著,也不說話,就那麼厲目望著她。他向來溫和,也因為打小兒她照顧他的情分,向來連一句重話都不說的,既如此發怒,顯然是氣極了。宋綺旋委屈的抿上了唇,什麼也不說,立刻就去抄經了。裴嘉憲外院還有事,轉身也就走了。羅九寧立刻將王伴月扶了起來,柔聲道:“彼此入府一年多,咱們都不曾見過面,姐姐怕是心裡很是怨恨於我吧。”王伴月側首過去,見鄭姝猶還在地上跪著,給了鄭姝恨恨的一眼,低聲道:“哪裡,便那位,還不是與我一起擠在春山館裡聞臭氣,有老祖宗在,這府中大家的日子都艱難,我懂得。”事實上,在陶八娘入宮之後,羅九寧曾幾番入宮作客,第二回去的時候,就曾見過這王伴月。她的祖父是太傅王公傲,滿長安城難尋的清貴之家,但王伴月的父親卻是個庶子,而且,她父親還是個天生的雙腿殘疾。禮教嚴格的仕族之家,對於庶子們向來是極為苛刻的。而王伴月為庶子之女,其地位就更卑微了。所以,她便偶爾入宮去給皇后和太后請安,也總是走在最後面。羅九寧見她的那日,還是頭一回進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因是頭一回,兩眼一抹黑,自然是排在最後。結果就是,從清晨等到晌午,進去的那些都還未出來,她站在遊廊上,等的口甘舌焦,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旁邊一個女子遞了兩隻青梅過來,低聲道:“排在前面的那些都是太后娘娘真正貼心的,拉家常都不知道要拉多久,要到咱們還早了,吃個梅子止渴吧。”羅九寧接過來咬了一口,呀一聲道:“真酸。”“要不怎麼說望梅止渴了?”當時,這王伴月就笑著說了一句。雖不過一面之緣,羅九寧對於王伴月的印象卻深的不能再深。王伴月來府也有一年,當然,因為本身自己出身低,受宋綺的苛待可不少。她能隱忍一年,並且還弄到一張宋綺放印子錢的債券,可見其除了自身有清骨外,腦子也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