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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的雪光下,鄭姝勾唇笑了笑,道:“宋姨娘不過就是個蠢貨而已,咱們要行一招借刀殺人,要殺的恰就是她。她那麼蠢,若非王爺一直護著,活不到今天的。而我,則可以藉此得到王爺的信任,何樂而不為呢?”說著,倆人轉身離去。羅家,此時陶七娘帶著小壯壯兒,並奶媽,三人擠在一張炕上。如此冷的天兒,熱炕可是不頂用的,奶媽起來燃了兩個炭盆子,不一會兒,炭味已然燻的壯壯兒咳嗽了起來,陶七娘遂道:“這怕不行,奶媽,你將炭盆子蓋上去,否則,我怕要燻了孩子的嗓子。”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窗子忽而叫人踹破,一股冷風灌了進來,陶七娘抱起壯壯來便喊:“三更半夜的,這是誰這是,踢別人家的……”來人還不止一個,而且,徑自就是衝著炕來的。這胖奶媽倒是個膽大的,本來正準備要蓋炭的,一盆燃炭直接就衝著窗子潑了出去,頓時,只聽幾個人俱皆哀喲了一聲,就在這個空當,陶七娘抱起壯壯來,已經奪步而出,進了內間,羅九寧原來的閨房,將門也給搡上了。外面那奶媽叫人打的亂叫著,陶七娘抱著個哇哇大哭的孩子,嘴裡不知唸了多少遍的阿彌陀佛,心中只想著那奶媽怕是叫人給打死了,嘴裡念念叨叨,也不知過了多久,便聽外面忽而一聲啞沉沉的喚:“岳母?”陶七娘頓時一怔,要說,她一生就生得一個女兒,便是羅九寧,而羅九寧可是嫁入王府的,喚她岳母,來的難道是肅王?她並不敢開門,等過了許久,聽羅老爺子在外頭喊了一聲草民參見王爺,這才敢顫危危的把門開啟。又矮又窄的門上,站著一人,身材高大,面貌俊朗,只瞧那兩道長眉,秀而精緻,但又無比的凌厲,一張面容仿似雕成,眸色沉沉仿似星河一般。陶七娘怔怔兒的望了片刻,並不覺得自己識得這男人。直到他伸出手來,再喚一聲岳母,她才頓時恍悟,這竟真的是九寧的丈夫,她的女婿,肅王裴嘉憲。陶七娘本來就嚇的腿軟,再見屋子裡橫七豎八倒著的全是人,直接膝頭一軟,就跪下了。她懷裡抱著個孩子,不住的吻著,親著,流著淚,哭哭啼啼道:“也不知我們這一家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一番番的,到底是誰在折磨我們。”裴嘉憲伸出手來,便要自陶七娘的懷中接孩子。陶七娘猶豫了幾番,到底自己也疲了,累了,也不論裴嘉憲會把這孩子給弄到哪裡去,索性就脫了手,心說,任由他抱著走吧,橫豎我該盡的責任,都已經盡到了不是。裴嘉憲頭一回抱軟綿綿的孩子,還是抱小阿媛。他輕輕接過軟呼呼的小傢伙來,揭開襁褓來一看,這是個大胖小子,似乎比當時的小阿媛要硬朗許多,胖乎乎的,兩隻眼睛格外的圓,分明方才險些就是生死之間,他竟還咧開嘴巴來,呵呵的笑著。這小傢伙生下來的頭一日,裴嘉憲猶豫再三,還是將他認到了自己名下。當時孩子生下來之後,他進去看羅九寧的時候,西偏殿中只有她一人。她一手橫著把剪刀在自己脖子上,另一手卻是掐著這孩子的喉管,嘴裡喃喃叨叨的說:“兒啊,娘要先死了,你獨活著,娘無法閉眼。所以,娘得先把你掐死,然後,娘立刻就抹了脖子來陪你,好不好?”裴嘉憲當時就站在瓊紗簾賬,玉帶銀鉤之後,冷冷的看著。而這孩子,隨著羅九寧一把掐,居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羅九寧旋即扔了那把剪刀,將這孩子攬入懷中,也是母子天性,立即就撩起衣襟來給他餵奶。孩子咕咕的吃著,她如雨般的淚往孩子臉上灑著。當時裴嘉憲深深往外吐了口氣,喚來整個正院所有的僕婢,當著僕婢們的面,便道:“這是孤的嫡子,孤從今之後,便有後了。”在他想來,男人做的錯事,錯誤不該由一個女人來擔的。也不知那個曾強過她的男人,若是看到她那般心碎的掐著孩子的喉嚨,親著吻著,說著對不起的時候,他那禽獸般的心,可也有軟的時候。此時看著這小傢伙,裴嘉憲倒是輕輕嘆了一氣,心說:大概這小子按輩份,該要喚孤一聲爺爺,倒是真真兒生的標緻。裴靖在洛陽城四處活動,除了想見羅九寧,其實還想見這孩子。裴嘉憲腦中忽而一念,輕輕蓋上了襁褓,道:“岳母,孤將這孩子抱回王府,您沒意見吧?”陶七娘道:“要殺要剮,但憑王爺吩咐,但您可千萬莫要因這孩子,就生分了王妃才是。”裴嘉憲抽了抽唇,搖頭,啞聲道:“他是孤的嫡子,孤怎會殺他。丈母孃說笑了”事實上,他又怎麼會殺這孩子?他還得把這孩子抱到裴靖面前,正好也看看,裴靖見了這孩子,是個什麼反應呢。他倒要看看,裴靖始亂終棄之後,是否會因此而羞愧呢。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裴渣你真的不溫油嗎,你忘了你在我家小阿寧面前有多溫油了嗎? 十足殭蠶跟蘇秀團在一處,正熱熱活活的睡著,羅九寧便聽到一聲孩子哇哇的啼哭。到底有了孩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