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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怎麼就沒早認識你們呢?”宋金笑了一聲,說:“早認識估計會打起來,怎麼會跟現在一樣?”何大進說:“可不是,我可受不了宋金的暴脾氣。”如果沒有變成一窮二白還是黑戶的年輕人,他們怎麼會去何家村,怎麼會住在一個屋簷下,怎麼會在那個破房子裡重新奮鬥人生。一起早睡早起,一起打理果園,一起過上雞飛狗跳的日子。又怎麼會讓何大進放下過往的一切,來到大城市裡。三胖又怎麼會管住嘴,邁開腿,積極向上。宋金也會一直自傲自負,不會反省自己怎麼會把家經營成那樣。老天爺的那一道雷,把三人都劈醒了。重走一回青春,讓他們的人生更加圓滿了。雖然依舊不完美,但他們再一次走的這條路,留下了腳印。唐三胖問:“真的……要分開了嗎?”兩人默然,最後沉重而緩慢地點頭。“終會再有見面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是在何時,又是在何地。“轟隆隆——”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驚雷,三人的心同時驚跳,無由來地被驚嚇。唐三胖捂住砰砰亂跳的心,總覺得身體像被什麼拉拽,像是腳下踩了棉花,軟綿綿的,沒有了觸地的實在感。他看向何大進,何大進也低頭看自己的腳,那看來一樣有這種虛無感了。何大進強壓不安,急忙起身往外頭踉踉蹌蹌地走,彷彿喝了一壺酒,醉醺醺的。他說:“我先走。”他們隱約覺得,三個人真的不能待在一起,否則很有可能回去。至於為什麼沒有回去,他們誰也不知道。宋金沒有留他們,躺在病床上的他一動不動。直到他們走了,他才將緊繃的弦松下,將視線落在包裹著傷口的白紗布上。雪白的紗布,漸漸滲出紅色血液,一點一點地將紗布染紅。他臉色蒼白,掙扎著摁了床頭的電鈴。——“護士,我傷口又裂開了。” 等明晚宋金回家吃飯之際,就是唐三胖和他們分開之時。唐三胖的心裡其實一點都不想和他們分開,如果自己沒有得病,那該多好。他抬頭看著陽光明媚的天空,想起剛才突然劈落的雷聲,不知道老天爺是在告訴他們什麼,又怎麼樣才能回去,僅僅是需要三個人處在同一個空間裡嗎?可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日子可不短,其中有千百次機會能回去,可為什麼沒有雷聲。重新出現的雷聲,是在……都是在……唐三胖一頓,在宋金受了重傷之後。他隱約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麼關鍵的線索,但這種線索沒有辦法論證,因為老天爺是不會跟他說話的。他想著想著,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葛秀秀的家裡。葛秀秀又已經把需要刷牆的屋子清空了,之前搬到院子裡的東西也搬回已經刷好的屋子裡。她做事永遠是那麼有條理,有計劃,唐三胖想,現在女兒長大,身體也在恢復的葛秀秀不需要自己來照顧了,以後都不用,那變回老頭子,也真沒什麼可牽掛的了。人生的路總會走到盡頭,他看透了,可他的兩個夥伴卻為了他而選擇留下。“賈先生?”一起在家裡幫忙的葛蘭蘭叫了他一聲,見他回神,這神情和模樣,跟照片裡的人一模一樣,看得她的心頭都咯噔咯噔地跳。她笑笑,“我去給你倒杯水。”“不用,我不渴。”唐三胖說,“我還是先刷牆吧,今天就能刷好了,等明天我可能就沒空再過來,早點把活做完。”葛秀秀問:“賈先生要去哪裡?”唐三胖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熬過這一劫,他也不會留在這裡了,怕夜長夢多。——熬不過這一劫,他就要進警局了。葛蘭蘭笑了笑說:“賈先生是不是要去別的地方工作?媽,年輕人是這樣的,世界很大,總想到處走走。”唐三胖也笑笑,就去開漆桶,準備把剩下的地方刷完。葛秀秀看著唐三胖,也覺得他真的跟當年照片上的人長得一樣。那張照片是在下鄉演出的時候拍的,但她的印象裡,沒有這麼一個人。當時人很多,拍大合照的時候她坐在前排,也沒有留意後面的人。拍完就散了,又趕去下一個村子。葛蘭蘭幾次示意母親問,她有種直覺,這真的是唐先生的後輩,否則不會這麼無緣無故出現。葛秀秀還在猶豫,就算他真是唐先生的後輩,但既然人家有意隱瞞,自己去戳穿做什麼,不是讓人尷尬麼?葛蘭蘭的想法不同,就算他有意隱瞞,但錯過了這個機會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唐先生是誰了,難道恩人的線索近在眼前,她們要假裝不知道,連個報恩的機會都沒有?兩人的眼神往來數回,唐三胖已經快準備好東西進去刷牆了。他心裡還記掛著宋金何大進,逃的話也不容易吧,萬一被抓,就更有嫌疑了。到時候不知道要怎麼開脫。宋家會幫忙嗎,侯小左能使上力氣嗎?恐怕都不容易吧。他正想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伸手去拿手機,等看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不由愣住。來電的鈴聲,撥出號碼的響聲,都在這狹窄的院子裡響起,交織在了一起。唐三胖怔神,緩緩轉向身後,看著同樣拿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