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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筠看著憔悴不堪的親弟弟,心疼的同時又覺得幾分失望。方才,她多麼希望他手裡的酒罈子真的會砸過來。至少讓人知道,面對姐姐和孩子的相繼離世,現在的他是憤怒的。可如今不吭不響算什麼,豈不是明擺著讓人繼續欺負他們夫妻二人?他是堂堂七尺男兒,有家有室的錚錚漢子,如今這日子過得未免太窩囊了些。蘇筠不由嘆了口氣,母親早故,這些年她這個做姐姐的真是太護著他了,以至於養成了這般懦弱任人宰割的性子,如今被人騎在頭頂上了也不會反抗。等把眼前的事解決掉,她是該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弟弟了。不過眼下,慈雲庵裡還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去做。蘇筠無奈地搖搖頭,默默上了馬車,任由馬伕駕著車子緩緩駛去。白袖見她一直不說話,默默坐在馬車內離蘇筠極遠的地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說起來也是奇怪,這次六姑娘出門誰也不願帶,偏偏帶了她這個素來不招待見的灑掃丫鬟。臨走前她的好姐妹櫻桃還羨慕地說,能近身照顧六姑娘是莫大的榮幸。但白袖自己不覺得這是榮幸,反而還有些恐慌。她以前侍奉過大姑娘,六姑娘跟大姑娘不對付,如今偏要帶著她出門,只怕今後的日子裡她少不了要遭受折磨了。想著這些,她就害怕的想哭。蘇筠端端正正地坐著,瞧見白袖那模樣豈會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她心底嘆息一聲,自己一朝從蘇筠變成了蘇簡,身邊那些個下人全都是方氏安排的,她自然是不敢用的。這白袖以前便是她房裡的丫頭,雖比不上蒹葭事事讓她滿意,到底也比別的人要順手些。再加上剛甦醒那日聽到白袖那番大膽的言辭,如今瞧著她難免有了親切之感。見她僵硬地坐在那兒,蘇筠有心緩解她的緊張,柔聲道:“給我倒杯茶水來。”“是。”白袖應著,拿起手邊的水壺斟了一杯給她,“姑娘請用。”她全程眼皮垂的很低,明顯不敢看蘇筠的表情。蘇筠緩緩接過,隨意呷了兩口:“對了,你今年多大了?”六姑娘突然問起自己的年齡,白袖有些不解,卻不敢多想,惶恐著回答:“回六姑娘,奴婢今年十五。”“十五……”蘇筠轉動著手裡的茶盞,若有所思。白袖嚇得噗通跪了下去:“姑娘,那天是奴婢多嘴才說了不該說的話,您打罵奴婢都可以,請您不要發賣奴婢啊。”姑娘突然問自己年齡,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一個原因了。聽櫻桃說,府裡犯了錯的丫頭大都會被髮賣,要麼嫁給一些歪瓜裂棗,要麼直接被人牙子帶去青樓,她不想那樣活著,她真的不想。“姑娘,奴婢以後再也不敢多嘴了,一定盡心竭力伺候您,求姑娘大發慈悲,開恩啊!”她一邊說著一邊哭著給蘇筠磕頭。蘇筠將茶盞放下,親自扶她起來:“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不過是隨便跟你聊兩句,幾時說要賣了你去?”白袖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姑娘真的不發賣奴婢嗎?”蘇筠笑看著她:“當然不會發賣你,你且先起來,好生坐下。”白袖抹了抹眼淚,對著蘇筠謝了恩乖乖坐下來。蘇筠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我有些困了,想眯一會兒,若到了慈雲庵記得叫醒我。”白袖低頭應諾。冬日的太陽暖融融映著光禿禿的樹杈,雪地上是刺目的白,曲曲折折的山間小路上,馬車穩健地向前行駛著。白袖看蘇筠歪著頭不一會兒便睡著了,小心翼翼地拿了手邊雪白色的狐裘披在她的身上。斜陽透過窗牖流瀉進來,打在她那張尚顯稚嫩的臉上,眉梢似顰似蹙,似乎睡得不大安穩。蘇家一共兩房,所有的姑娘們加起來共有七個,二房所出的四姑娘和五姑娘是孿生姐妹花,模樣身段兒自是一般無二,其她的姑娘們則是各有千秋。但在白袖看來,這六姑娘和大姑娘雖然同父異母,卻也有五六分相像,尤其睡覺時的那份□□,當真是和大姑娘當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正瞧的出神,突然有一不明物體從視窗竄了進來,恰巧降落在蘇筠的大腿上。蘇筠正睡得香甜,忽覺得腿上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她身子晃了晃,下意識睜開眼來,一低頭卻瞧見自己的大腿上此刻正臥著一隻貓。那貓身上髒兮兮的,毛茸茸一團,綠色的眼睛又圓又大,眼神裡透著一絲惶恐和不安。白袖被這突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姑娘,是奴婢不好,竟讓這小畜生從外面躥了進來,奴婢這便轟它出去。”說罷作勢就要伸手去抱它。那貓似乎能聽懂白袖的話一般,兩隻眼睛斜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眼瞧著兩隻魔爪伸過來要抓它,它惱怒地抬起右前爪狠狠地在白袖的胳膊上拍打了兩下,毛髮都跟著豎起來了,嘴裡發出不滿的低吼。白袖看它尖銳的爪子都露出來了,嚇得趕緊縮回手:“這貓好凶,居然想抓人。”蘇筠瞧著腿上的這隻貓,它的眼睛似乎很有神,透著一股子靈動,斜睨著白袖時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懾力。她抬手撫了撫那貓的頭:“這貓竟能從窗戶飛進馬車裡,倒還有幾